北寰言能交到朋友,他應該高興才是……隻是有些事理智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一時半會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景雀忍笑,不動聲色問:“以後都不回去了?”
淩信不答。
景雀忍不住感慨,年少真好。
很多事情隻有在年少氣盛的時候才能做得理所當然。
景雀想起陛下還在淺邸當親王的時候那種愜意與瀟灑。那時候的陛下,眼睛裡有光,無論做什麼都帶著一種少年人得意的模樣。
可他最後終究還是坐上了皇位,與他的皇兄一樣,成為一個日日謀算、坐在雲海之巔俯瞰眾生的帝王。
在梨園,他還敢跟陛下使小性子。
而今跟著陛下入了宮,在宮裡,他卻再也沒有機會跟陛下使自己的小性子了。他體恤陛下在那個位置的艱辛,不忍心陛下在他這裡也備受煎熬。
隻是為了讓陛下更舒心一些,他什麼都願意做。
“哥哥!”
淩芷脆生生的聲音在承恩殿響起。
淩信一骨碌爬起來,看向門外。
淩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進門的時候還被高高的門檻絆了一下。
好在她靈活,隻是踉蹌了一步,就跑了幾步一頭栽進景雀的懷裡。
景雀連忙給她拂背,喚人拿牛乳過來給淩芷喝。
淩信蹙眉:“這幾日宮裡的嬤嬤交給你的規矩你都忘完了?承恩殿豈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地方?陛下的禦書房就在隔壁!”
淩芷鼓著嘴:“我著急就忘了。”
景雀揉著淩芷的背心:“無妨,陛下這個點在議政殿。”
很快內侍就端來一碗牛乳酪,用冰鎮過的,剛好去了暑熱。
淩芷喝了一口,緩下勁,繼續道:“我好像找到一點……”
淩芷喘了一口氣,話沒說完。淩信連忙爬起來,捂住淩芷的嘴。
景雀一臉疑惑看向淩信:“什麼?”
淩信連忙搖頭。
景雀知道淩信的意思,當即給身邊小內官一個眼色。那小內官立即帶著所有內官都退出了承恩殿。
淩信確認周圍確實沒有其他人的氣息才放開淩芷,讓她說。
淩芷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整理下語言,慢吞吞地說:“我在脈案館裡看脈案看的頭暈眼花的,看見手邊還放的有配藥的記錄,我就拿起來翻了翻。”
說著淩芷就爬起來,找書桌要寫字。
淩信立即去給她磨墨,淩芷跪在椅子上,趴在桌上寫下了一張藥方,遞給淩信:“哥哥,你看這十幾種藥材。”
淩信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看不出什麼蹊蹺,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十幾種藥材湊在一起,好像什麼病都治不了。
禦醫院怎麼會無緣無故配這種什麼病都治不了的藥?
淩芷見淩信盯著看,沒反應,就小聲提醒他:“氣味,是氣味啊,哥哥。”
“氣味?”淩信再仔細看了看,腦子裡過了一遍最近偷看淩芷的小本本,忽然頓悟,“你是說……這是一副毒藥?!”
淩芷連連點頭:“這些草藥,幾乎都是自帶毒性的藥材。師父跟我說過,帶毒的草藥會經過特殊炮製方法把毒性去除。若是說這十幾種草藥都是炮製過的藥材,可它們湊在一起,並不能治病啊……我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