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方才想淩信的事,大概猜到一些。
“這次宮裡出了刺殺,景內官受傷,他身為醫者應該是衣不解帶的守著景內官。”臨允道,“他昨日回來,就放了藏息閣鴿子問你的動向。即便是你如此忽略他,他也是忍著回來才跟你發了一頓脾氣。”
“您聽見了?”北寰言蹙眉。
“淩信從來沒有跟你抱怨過一句,可這不代表你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對你所有的忍讓。”臨允拉著北寰言坐在小亭裡的石墩上,“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太過於理智,讓人覺得你太冷漠了。”
淩信也有他自己的難處,可他從來都沒說過。
北寰言也是跟淩信鬨了些不愉快以後才逐漸想明白的。
“不過好在你們都還年輕,”臨允語重心長,“你若是從現在開始留意,也不晚。我希望你不要隻看見自己,我希望你也能看見天下眾生百態。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我們有人情味。以萬物為芻狗的,那是天地,那不是人。你懂嗎?”
北寰言明白自己缺失的是什麼,可這需要時間慢慢來沉積。
但有一件事確實可以從現在開始改變。
北寰言想明白了,倏地站起身,向著臨允一禮,轉身就跑。
李管家正好端著牛乳與茶來,看見北寰言頭也不回地往馬廄跑,當即驚得眼睛睜圓。
他慢吞吞地走到臨允身邊把茶遞給臨允:“太傅,大公子他這是怎麼了?”
臨允笑答:“少年意氣,可真好啊。”
*
流雲流風跟在北寰言後麵,穿過朱雀大街,一路策馬往宮門口去。
一路上驚了許多人。
這白衣少年策馬奔襲的場景讓無數人駐足。
北寰言覺得自己與淩信的事,本質上就是自己對周圍事務關注的太少。淩信心裡不舒服,可又覺得他沒做錯。他隻是在做他應該做的事。所以淩信對他發不出火,隻能生悶氣。
這時候,如果是朋友,就應該主動點去認錯。
麵子在他與淩信友情之間不值一提。
北寰言到宮門口下馬,要進宮,卻聽見遠處有人在喚他。
“言少卿!言少卿!”
北寰言側目看去,是大理寺衙役。
看見大理寺來人,北寰言心頭驟然一縮。
他愣愣地望著那人策馬跑到他身前勒馬而停,下馬來跟他說一句喘一口氣。
許久那話才過腦子——
“柳夏與王啟在牢裡,撞牆自儘了。”
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