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覺得這幾碗水裡根本沒毒。
但北寰言推斷是一回事,北寰舞敢不敢喝又是另外一回事。
收複邱州黑市,北寰言的聰慧與北寰舞的勇氣缺一不可。
時均白到此才知道,自己從北寰舞嘴裡搶下的水,如果不是黑老大怕死,如果水裡真的有毒,那他現在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北寰舞望著他:“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敢喝?”
時均白愣愣地搖頭,低聲回道:“我隻是知道你收黑市有自己的手段,卻怕你再跟上次在公主府一樣,用那種傷害自己的手段。”
北寰舞抿了抿唇,抱緊了時均白的胳膊。
他不想她受傷,他想跟她在一起。
可,事事不可能如他們這般所願的。
北寰舞踮起腳,就在時均白嘴角啄了一口。
時均白倏地耳紅了半邊,側目問她:“怎麼了?”
北寰舞連連搖頭,問:“你晚上回去嗎?”
“你跟我回去嗎?”時均白問。
北寰舞道:“一會兒蔣川就該把邱州黑市的賬簿收齊了,我這段時間恐怕都要在望天閣看賬本。我費儘心機把邱州黑市收回來,很多東西,都要熟悉。”
“我陪你。”時均白摸了摸她的頭發,“家裡的事有母親呢。時德業不是好對付的,如果不是抓住什麼把柄,我們也不好動他。查時德業賬這事,不容易。我離開時家堡,反而能讓他放鬆警惕出岔子。”
北寰舞點頭。
說話間已經到了望天閣後院。
後院的屋子是用來堆放雜物的,門口有暗礁們守著。
看見北寰舞來,便有人推門,引著北寰舞與時均白往裡進。
黑老大沒有被捆著,卻是正在查看屋裡的箱子。
聽見開門的聲音往門口望去,隻見北寰舞帶著時均白來。他立即上前欠身行禮:“見過郡主,見過時公子。”
時均白點了點頭。
北寰舞從衣袖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黑老大:“路引與銀票你都收好。這些都是你們路上可能用到的東西。你看看還有什麼缺的,我讓人去給你補。”
黑老大連忙搖頭,作勢要俯身下去,跪北寰舞。
北寰舞一把把黑老大拉住:“彆這麼多規矩,又不是在都城裡。”
黑老大眼睛紅了一圈,隱隱帶著哭腔回道:“郡主大德,如果不是郡主,我女兒那病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北寰舞搖頭,扶起黑老大:“我隻是給你寫了一封推薦信,上暮雲峰找月姨。最後能不能治,還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黑老大連連搖頭:“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母親去得早,如果郡主奪黑市,不留我一條性命,她將無依無靠,我也沒機會帶著女兒求醫。說實話,當年我進黑市也是無奈。為了給女兒賺錢治病,我隻能走了這條不歸路。”
北寰舞頷首不言。
黑老大說到自己的女兒,滿眼都是辛酸:“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