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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芷咬著唇,走了好遠,衛昭才跟上來。見日頭毒辣,便替她撐著傘,把她小小的身子,罩在傘下。
“我方才看四殿下好像是哭了。”衛昭低聲說。
“……”淩芷鼓著嘴,“早說清楚,對誰都好。我不喜歡他,他日日纏著我也沒用。”
“那淩姑娘喜歡的人是,言主子?”衛昭試探地問了一句。
淩芷站定步子,聲音減弱:“言哥哥,不會喜歡任何人的。”
“為什麼?”
衛昭不明白,為什麼淩芷會有這種想法。
淩芷回眸,看向衛昭:“沒事,我以後也不一定嫁得出去。這裡的姑娘們都會琴棋書畫,精通詩詞韻律,就我不會。
“許都裡沒有哪個大戶人看得上我的,那樣也好,我跟臨太傅學好學問以後,就回去跟師父一起研究醫術,四處遊醫,懸壺濟世。
“我還小,娘親跟爹爹成婚的時候,年紀也挺大的。
“我不用跟著許都這些世家姑娘一樣,十五六歲就成婚。
“我以後就算不成婚,哥哥也會養我的。
“因為言哥哥就是這麼跟舞姐姐說的。我哥哥一定也會……”
淩芷沒有回答衛昭的問題,她說了這麼多,更像是自我開解。
衛昭也沒再問。但是他也覺得淩芷說得有道理。
北寰言,那般淡漠的性子,似乎從沒有把兒女私情放在心上。他對淩芷很好,但是他對自己的妹妹也很好。
大約在北寰言那裡,淩芷與北寰舞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他應該照顧人。
“衛叔叔,我們先去一趟藏息閣。”淩芷說著步子就加快了。
衛昭跟上問:“姑娘去藏息閣是要給主子送消息?”
淩芷鼓著嘴,點頭道:“那毒方的解藥被人撕走了,一定還有彆的用處。哥哥跟我交代過,我在禦醫院查到什麼,都要個言哥哥去消息。我雖然想不到這是為什麼,但是告訴言哥哥,言哥哥一定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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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寰言出城的時候,正巧遇見了禁軍押運去西境軍餉糧草。
車隊浩浩蕩蕩排滿了城門,等著過關。
北寰言一行人坐在馬車上,北寰言一直探頭,看著這些車隊。郭學林好奇也跟著看了一眼,問:“你看什麼呢?”
北寰言道:“數車輛數量。”
郭學林放下簾子:“這有什麼好數的。”
北寰言回道:“習慣而已。我查過戶部撥付西境軍餉的賬簿,今日看見了就想對對賬。”
“戶部出的賬,那還能有不對的?若是誰敢在這上麵動手腳,那多半都是官運到頭了。”郭學林撇撇嘴,靠在軟團上繼續閉目養神。
他們這一走,在路上,就要花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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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摯往年過壽,那些小的都在身邊。
今年北寰言與北寰舞都在外辦差回不來,賀壽少了北寰舞那稀奇古怪的拜禮,許景摯竟然有些不習慣。
他還不甘心問景雀,北寰舞真的沒留什麼話給他,或者沒留什麼東西給他?
景雀聽了直笑。
許景摯悶悶地喝了一口桂花蜜:“不知道他倆秋獵的時候能不能回來。長樂每年都能獵得大獸,她那箭法隨了她父親。”
景雀上前,把許景摯喝了一半的桂花蜜搶了過來,換了一盞茶給他:“陛下,奴聽徐內官說,奴不在您身邊的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