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負手而立,垂眸盯著桌上的四封信,輕聲道:“這些事看上去好像無關,但其實應該有內裡的關係。”
他指向第一封景雀給他的信:“陛下說的那年的工部與戶部的賬簿我看過,確實沒有多餘的銀子去重新建造一座王府。所以這事,陛下說不知情,有人提議,陛下就順手把西寧將軍府賜了下去,這個理由我信。”
郭學林點頭接著往下說:“那麼這封信裡的問題就是,錦妃是怎麼知道西寧將軍府有問題,又為什麼要給陛下出主意把西寧將軍府賜給勤王。”
北寰言蹙眉,想了一會兒,轉向流雲:“流雲,去一趟藏息閣暗樁,讓他們給我一份詳細的錦妃的家世背景調查。”
流雲領命,立即去辦。
北寰言拿起第二份淩芷給他的信,若有所思道:“破解那毒藥的方子不見了,這消息對標的應該是勤王府小世子這些年病重,卻不死的真正原因。”
郭學林也表示讚同:“是有人拿走了那個方子,給西境勤王府世子用了解毒的方子,所以蔚巡生才能這麼多年隻是病弱並沒有死。”
北寰言把手上的信放在第一封信上麵:“錦妃故意讓陛下賜那座有毒的宅子給勤王府,又有人把解毒的藥方偷出去,給勤王府世子用……”
“他們想利用勤王府做一些事。”郭學林蹙眉,“做什麼事呢?”
北寰言負手緩緩踱了幾步,回眸看向郭學林:“除了西境的兵權,我找不到彆的理由。”
郭學林不置可否,又道:“錦妃要西境的兵權,做什麼?造反嗎?”
北寰言搖頭:“明顯是為了奪嫡。”
郭學林有點跟不上,一臉疑惑地盯著北寰言。
北寰言望向他道:“百曉現在是你的兵法老師,他沒跟你說過現在東陵三境軍與朝廷的關係嗎?”
郭學林回道:“我上課,一般都是我問什麼,老師教什麼。”
“難怪,”北寰言長出一口氣,解釋道,“東陵南境節度使裴淵的兒子,現在兵部當主事。北境節度使陳平的父親是前金吾衛大將軍陳禮紀,弟弟是禁軍統領,陳鬆。南境、北境節度使都有親眷在許都。說難聽點,都有人質留在許都,他們為了自己的兒子、父親、弟弟,都不太可能生出背叛東陵的心思。隻有西境……”
北寰言這麼解釋,郭學林就聽懂了,他接著道:“你的意思是,西境兵權在許都沒有挾製。錦妃設了這一局,是想把西境軍權挾製送到陛下手上,從而增加自己兒子當太子的可能?”
“那個挾製西境軍權的,就是勤王世子蔚巡生。”北寰言目光落在那兩封信上,“如果陛下有朝一日需要收回西境挾製權,那蔚巡生就是很好的借口。隻要來許都,就能把他的病治好。根本就不用陛下多言,勤王府一定會心甘情願的把蔚巡生送進許都。”
窗外有斜陽傾到了北寰言的衣袖上,襯得他臉頰有光:“這一切看上去,都是錦妃為了奪嫡,安排好的。如果按照現在這個局麵,這就是正解……可……”
郭學林輕笑:“可,這事就跟南澤王謀反一案,沾不上邊了。可蹊蹺的是,勤王府賜府與南境開始建造地下神道的時間幾乎相吻合,這兩件事就一定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了。”
北寰言踱了兩步,回到桌前,手指輕輕敲著那兩份疊在一起的信:“是了。西境勤王府一定隻是這個棋盤裡的一角布局而已。他們一定還有最後的目的。”
北寰言沉思片刻,看向流風:“流風,你去藏息閣問問,我讓他們搜集的勤王蔚光良、世子蔚巡生的生平,都搜集好了嗎?”
流風領命,抱拳退了出去。
三個人目光落在最後一封,淩芷給淩信的信上。
“陛下食物中毒了。淩芷嘗了一遍陛下所用的食材,卻沒有任何異樣,”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