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你到底……”郭學林話還沒說完,門房就被人推開。
寒期起一臉臟汙,撲到桌邊拿起水壺就往嘴裡灌。一口氣把壺裡的水喝完,他才喘幾口氣,把氣喘勻。
淩信端來飯菜,讓寒期起先用飯。
寒期起像是幾日都沒吃過飯的餓鬼,拿起饅頭就往嘴裡塞。
北寰言看他用飯太急,忙道:“寒掌事,慢點。”
寒期起吃了兩口饅頭,才把那股餓勁頂住。
隨後“啪”的一拍桌子,道:“這江南漕運當真是有鬼!”
這話說完,寒期起大喘了幾口氣,等了半天,也沒聽著誰問一句為何。
他看了一圈,隻見北寰言、郭學林、淩信三個人都淡定地望著他,等他說話。
寒期起還想賣個關子,用手比劃,指著自己,意思是:你們到底是問啊!不問我怎麼往下說?!
北寰言眉宇微蹙,臉上寫滿了“幼稚”兩個字。
淩信倒是個懂事的,連忙問:“啊!寒掌事!這江南漕運怎麼個有鬼法?”
寒期起一拍大腿,指著淩信道:“還是淩小公子懂事!我本是來查柳夏的案子。發現那魚就是鬼灘下遊人家經常食用的一種吃食。按道理說,江南漕運繁盛,這沿岸也應該是興旺才是。可我到了下遊村落走了一圈,發覺下遊漕工村落都空了!”
寒期起睜大了眼睛,表情誇張,每一個眼神都在問這幾個少年——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不奇怪嗎?!
眾人麵無表情地望著寒期起,等了一會兒,發覺寒期起沒往下說的意思。
郭學林才輕咳了一聲問道:“寒掌事,不會是……說完了吧?”
“啊。”寒期起點頭,“你們都不驚訝嗎?!下遊漕工村落都空了,空了啊!”
“嗯……”北寰言淡然道:“這事,我們昨天晚上就查到了。還有彆的嗎?”
寒期起愣了好一會兒,頓時沒了表演的心思,低著頭一臉無趣繼續道:“我走訪了一圈下遊,發現下遊還有彆的漕幫。”
這事北寰言聽柳迎說過,他們還跟下遊的漕幫打過群架,爭沉在水裡的東西。
“下遊的漕幫多嗎?”北寰言問。
寒期起點頭:“我探查過去,少說還有五六個。”
北寰言沉默片刻又問:“那漕幫裡大概有多少人?”
寒期起搖頭:“這我沒辦法進去看。漕幫的領地大多數都有人巡邏,我這三腳貓功夫進不去。但是看外麵停的船隻,裡麵人應該不少。”
寒期起這次去鬼灘下遊,其實是去尋找柳夏的線索,可他逛了一圈並沒找到與柳夏有關的線索,不免有些喪氣。
北寰言看寒期起那樣,眼睛下麵全是烏青,看來這幾日在獨自一個人在外麵沒睡好,便讓寒期起先去休息。
有什麼事睡醒了再說。
寒期起走後,北寰言緩緩踱步到飯桌前,手扶著桌麵,閉著眼,眼皮下麵,眼珠轉得飛快。
看得出來北寰言正在把他探查到的所有關鍵信息重組。
郭學林見他在想事,便也不打擾,回了自己屋子。
他很久沒給祖父寫信了,想著寫一封信回去給郭睿明報平安。
*
晚飯前,流風從藏息閣裡拿回來兩封信。
一封是北寰舞寫給北寰言的,裡麵說了時家到底是為什麼摻和進南澤王謀反案的。另一封則是北寰言讓流風去藏息閣調查錦妃的背景。
正巧郭學林來用飯,三個人一起看了信。
“時家的事原來是這麼回事。”郭學林摸著下巴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