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把了有一會兒,劉醫正的額頭也出了一層密密的汗。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劉醫正也沒收手。
郭睿明沉不住氣,問:“劉醫正可診出什麼了?”
劉醫正麵露難色,起身對郭睿明一禮:“中書令……借一步說話。”
郭睿明心中狐疑,但看劉醫正一臉小心謹慎,便先一步出了屋子,給身邊伺候的老奴一個眼神,那老奴就立即清了院子。
劉醫正跟著郭睿明走到院子的槐樹下,壓低了聲音道:“不瞞中書令,長孫這病……找不到病因。”
郭睿明麵容逐漸陰寒,靜靜地望著劉醫正,知道他還有後話。
劉醫正又湊近一點,繼續說:“最近朝中有許多大人告假,也是因為這個。”
郭睿明眉宇微蹙:“你是說,得了這病的不止郭學林一個?”
劉醫正點頭。
“是一種不為人知的時疫?”郭睿明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劉醫正頷首,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倒也不是不為人知,根據禦醫院的記載,以前……有人得過這病。”
“誰?!”郭睿明回身,盯著劉醫正。
劉醫正抬眸,顫顫巍巍地抱拳,向著皇城方向,遙遙一禮。
這一下郭睿明就明白了。
劉醫正說的是已經賓天的先帝,許景乾。
當年許景乾就是因為頭疼的毛病沒辦法專心理政,這才發生了四龍奪嫡的事情。
當年禦醫院對這病就束手無策,隻留下眾多醫案。現在劉醫正說郭學林也得了這頭疾的毛病,郭睿明隻覺得心口一悶。
當年先帝頭疼的毛病禦醫院就沒治好。
劉醫正現在說這話,在郭睿明聽來,無疑是告訴他準備後事。
郭睿明拿住劉醫正的手,顫聲道:“用當年先帝用過的方子不行嗎?”
劉醫正很是為難,道:“中書令,當年先帝的情況,您是了解的啊。即便是先帝用的方子,最後也沒把先帝治好不是?老夫可以給郭公子開方子,但說實話,這病……不好治……”
郭睿明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不管怎麼說,先試試罷……”
劉醫正點頭,立即回屋去寫方子。
郭夫人見劉醫正進去了,連忙追出來問郭睿明什麼情況。
郭睿明眼睛裡已經噙著淚,郭夫人看見郭睿明這般,心裡當即就往下沉了沉。
她一把拉住郭睿明:“老爺!學林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
郭睿明捏住郭夫人的手:“不是,但也差不多。劉醫正說,是先帝的病症。”
郭夫人一聽,一口氣沒喘上來,當即要栽倒在地。
郭睿明一把扶住,喚來侍女把郭夫人扶下去。
劉醫正開出方子,郭睿明讓郭禮去抓藥。
誰知郭禮出去跑了一圈,幾乎把整個許都能敲開門的大小藥房都跑了一遍,也沒買全藥方上的藥。
郭禮回來回稟,郭睿明問:“什麼藥沒買到?”
郭禮回:“曼陀羅。不知道為什麼,整個許都藥店裡的曼陀羅都沒有。”
郭睿明蹙眉,道:“你拿著我的手信,連夜派幾個人出城,去離許都最近的幾個城鎮看看有沒有。順便去一趟許都黑市,問問這藥有沒有賣。”
郭禮領了命,立即去辦差。
*
郭府因為郭學林的病,鬨了一夜。
郭睿明幾乎沒休息,一大早又去上朝。
大殿裡的朝官與昨日比又少了幾個,最近接連好幾日都有朝官告假。告假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