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摯抬眼:“長樂把西境邱州黑市給收了?”
“是。”北寰言答道。
許景摯拿著折子輕敲手心,輕笑:“長樂確實比你更適合掌管黑市。她那性子,就不像是養在許都的孩子。”
許景摯對北寰舞的溺愛,甚至超過了嫡公主許思。
這讓北寰言很是憂心。
“你說,”許景摯猛然斂了笑意,陰鷙地望著北寰言,“西境勤王府,會不會跟這事有關係?”
北寰言蹙眉,緩緩抬頭,望向許景摯,沉默許久,才道:“臣,已經讓藏息閣盯著勤王府動靜了。錦妃慫恿陛下賜西寧將軍府給勤王,這事本就容易讓人誤會。
“勤王府世子蔚巡生這些年一直病重卻不死,這裡麵應該有錦妃手段。
“其實錦妃的手段很好想,她心中所願不過就是想讓三殿下當上太子。
“西境軍權在外,陛下不得不防。
“錦妃把蔚世子的命握在自己手上,最後也是交給陛下。
“但,錦家是寒門新秀,不了解西境情況。
“西境勤王府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拿捏的。從往年兵部戰報來看,蔚光良這人不僅用兵鬼神莫測,還很會籠絡人心。
“這些年他跟姚元武在西境勢力不可小覷。
“再加上西境到底與許都相隔千裡,又臨近西域。
“蔚光良也知道自己這些年守著西境,許都對他沒有掣肘,他防著許都對他猜忌,在黑市上一直與西境一些小國貿易的方便。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蔚光良其實可以調動一些西域勢力為自己所用,隻要他想。
“若是陛下強行要蔚世子進許都治病當人質,難保蔚光良不會為了自己的兒子起兵謀反。
“到時候,十六年前錦妃慫恿陛下賜府導致蔚世子一直病重的事讓蔚光良知道,必是一場血雨腥風。
“南境南澤王,西境勤王府,對方這盤棋下得大。勤王府這顆棋子,早在陛下繼位之初,對方就已經布下了。
“若是應對不當,那便是萬劫不複。
“微臣想著,等眼前這件事了了,臣親自去西境一趟,把這個誤會化解了才好。正好,臣也有些事想查。”
許景摯來回踱了幾步,覺得北寰言說得在理。
西境的軍權確實一直是他心病。
當年他上位以後替軍門平反,大加封賞,西境那確實是因為山高皇帝遠,隻能安撫。
可當年那一場他用了心思的冊封,沒讓蔚光良與姚元武心生嫌隙,這讓許景摯始料未及。
現在又有人以東陵為棋局,想要乾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西境的軍權回收就迫在眉睫。
派北寰言去也好。
陵中守備軍將領是安王舊部,若是北寰言去西境有難,陵中儲備軍能第一時間到達戰場。
這一瞬間許景摯想了很多,最後他指著北寰言道:“許都的事了了,你立即動身。這次還是讓景雀跟著你去。西境的事可大可小,你一定要小心處理。”
北寰言欠身頷首:“是。臣已經修書給薛燦。薛燦早些年跟在陛下身邊,知道事情輕重。
“他已經以薛家家主的身份,調醫術高明的薛家人去往勤王府給世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