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青樓街才開始緩緩蘇醒,街道兩旁的道路被樓上紅光照成一條光河。
齊丘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知道這裡是個什麼路數。
家丁把馬車趕到百花樓門口,齊丘下來才看見百花樓門口站了一個俊俏的男子。
那男子遙遙對齊丘一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齊丘跟著進去,看見百花樓裡安靜得很。那些姑娘們都在自己的屋子沒出來。這男子徑直把齊丘帶到了後院。
後院一間屋子門口有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對他抱拳一禮。
引他來的男子道:“這位是言少卿的親衛,流雲。我是宮裡內官,景雀。”
冬日寒風獵獵,齊丘額頭卻滲出了汗。
一個內官能在上州刺史麵前稱“我”。可見這人在宮裡地位不低,是傳聞中陛下身邊的紅人。
這些人來頭不小,看來西境確實出了大事。
去歲,北寰言破了南澤王謀反案,今年九月又破了江南漕運與沁春城藏屍案。
現在,他又憑空出現在西境。
直覺告訴齊丘西境跟北寰言之前查的案子有牽扯,他是順藤摸瓜摸到西境的。
這幾樁案子,都牽扯謀反。
謀反啊……
齊丘深吸一口氣,稍稍平複心情,叩門而入。
北寰言盤腿坐在炕上,做了個請的姿勢。
屋裡不太熱,可是齊丘渾身是汗,他把大氅脫下來,景雀立即上前接過來。
齊丘受寵若驚,連連欠身點頭表示感謝。
景雀卻是恭敬地說不用這般。
“下官見過言少卿。”
齊丘是上州刺史,品階沒有北寰言高,見到北寰言應該行禮。
北寰言讓他不要拘禮,過去跟他一起坐著說話。
淩信端了兩盞茶進來,放在矮桌上又退出去。
北寰言道:“原本是我想去拜訪齊大人的,不想齊大人先來了。”
齊丘連連頷首:“不敢不敢,言少卿最近辦得幾個案子重大,想必少卿來也是奉旨查案。下官不敢耽擱言少卿的時間,便趕著過來了。”
北寰言看齊丘自從進了這屋子就很緊張,便放寬了話頭:“原也沒彆的事,就是我來了西涼城,在齊大人的地界上,想去認個門。”
齊丘連說:“不敢當,不敢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齊丘態度謙謹,說話小心翼翼。不知道他本身就是這個性格,還是事出有因。
北寰言不打算跟齊丘繞圈子,直言道:“齊大人,您現在很缺銀子吧?”
“啊……”齊丘又想點頭,一聽這話感覺不對,抬頭看向北寰言,“啊?”
“不單單是您,勤王府與姚將軍都缺。”北寰言望著齊丘。
齊丘不知道這話要怎麼接,直愣愣地盯著北寰言。
北寰言從衣袖裡拿出一封信,遞給齊丘:“齊大人先看看這個,看完我們再往下議。”
齊丘弄不清楚北寰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木訥地接過來,先看著。
北寰言垂眸喝茶。
齊丘趁著北寰言喝茶的功夫,認真打量他。
這少年生得一副好模樣,充耳琇瑩,會弁如星①。
北寰言抬眸對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