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巡生與姚子安還在膳廳用飯,北寰舞到北寰言的屋子門口,輕叩了兩聲:“哥,我。”
北寰言應了一聲,北寰舞才推門進去。
北寰言臉側微紅,坐在床邊,喝著解酒湯藥。
北寰舞走過去輕笑:“你就這麼怕蔚巡生煩你?犯得著裝醉回屋嗎?”
北寰言起身,一口把湯藥喝了,把藥碗放在桌上,輕聲道:“他與姚子安太能喝了。我明天還有事,喝酒誤事。”
“我方才去找了世子妃,跟她說了錦妃的下場。”北寰舞笑道,“她好像挺難過的。”
北寰言走到窗邊推開窗子:“這事蔚巡生心裡有數。”
“明日我送他們走,順便就把那三千種馬送給姚子安了。”北寰舞道,“蔚巡生來這麼一遭,補全了我之前所有連不上的消息。爹爹與娘親讓我們送馬的用意,我好像已經明白了。”
北寰言回頭看向北寰舞。
北寰舞踱步過去,道:“而且景叔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他把錦妃身邊伺候她二十年的大宮女嵐雨扣在了承恩殿,今晨才放出宮。”
北寰言蹙眉,沉下目光,思緒轉得飛快。
確實,對方留下世子妃一顆棋子,最後的心思已經不難猜了。他把玉璽給蔚巡生,那是他幫蔚巡生給對方埋在勤王府的人下的套。
“你修書一封給西境藏息閣、黑市主事,要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協助蔚巡生把後麵的事辦妥。”北寰言仰頭想了想,又道,“你讓黑市給梟姨遞一封信,告訴她讓她速速前往西境,蔚巡生那裡的事需要她幫忙。”
“好。”北寰舞點頭。
北寰言道:“眼下最棘手的還是漠勒來和親的事。陛下不找你,你就躲著點。”
“我知道。”北寰舞也想看看那漠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沒事你就早點歇著,明天還要早起送人。”北寰言側頭看向北寰舞。
北寰舞也側過身,輕輕地牽住北寰言的手:“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你怕嗎?”
北寰言望著北寰舞,把她的手攥在手裡,答道:“不怕。”
“好。”北寰舞道,“我們生死與共。”
*
次日寅時剛過,北寰言照常起身,準備早朝。
出門看見蔚巡生與姚子安皆是束衣短裝,便知道他們是專門在這裡等他,與他辭行。
北寰言抱拳,行江湖禮:“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蔚巡生與姚子安一齊抱拳回禮:“再會。”
道彆之後,蔚巡生一行人便往臨府帶門口去,北寰舞早就穿了騎裝坐在馬上,等著他們來。北寰舞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手上拿著皮製的小馬鞭,坐在馬上英姿颯爽。
“你回吧,我送他們去校場。”北寰舞挑眉看向北寰言。
北寰言微微點頭,示意她一切小心。
北寰舞輕笑,驅馬走到準備上馬的姚子安身邊,嗤笑一聲:“聽聞姚小將軍馬術了得,不知道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姚子安扶著馬脖子,看向北寰舞。
這姑娘□□的駿馬身形健碩,四肢修長,肌肉形狀完美無缺,看著就像是北境草場養出來的北境馬。
這馬習慣跑草場,許都這石板地,複雜的街頭巷尾,要跑起來,需要駕馭之人超高的禦馬之術。
姚子安不信北寰舞這個小姑娘馬術能比他還強,當即懶懶道:“和你,算了吧。”
北寰舞一點都不意外,姚子安這事沒拿正眼瞧她。
她也不惱,挑眉道:“光比誰跑得快,當然沒意思。我們帶點彩頭如何?”
“什麼?”
姚子安嗬嗬一笑,臉上寫了四個字——不知好歹。
“我輸了,送你西境軍,三千匹北境種馬。你輸了喊我一聲姑奶奶,如何?”北寰舞揚了揚下巴,挑釁地望著姚子安。
姚子安一聽這彩頭,肺都要氣炸了。
這小丫頭片子!到底是誰給她的自信,一定能跑得過他?!
姚子安當即怒上眉梢,翻身上馬,拉緊韁繩,懟回去:“你贏了,彆說喊你姑奶奶,我喊你祖宗都行!!!”
“行!”北寰舞大笑,揚鞭策馬而出,“姚子安,你可記住你這句話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駕——”
姚子安不甘示弱,甩鞭就跟著北寰舞竄出巷子口。
馬蹄聲在巷子裡無限回蕩。
他倆走後,護送蔚巡生的車隊才緩緩啟程。
*
破曉的街道上沒有多少人。
北寰舞與姚子安一前一後,飛馳在朱雀大道上。大道上的人聽見馬蹄狂奔的聲音紛紛讓開中間的道路。
城門還沒開,守護城門的禁軍老遠就看見街道上有兩人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