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徹正茫然,身體忽然被一把抱緊。柔軟的茶色頭發蹭著他的臉頰,趙清嶺的聲音很輕很輕。
“夠了,徹徹,已經夠了,你彆再忍著疼了。”
“也不是今天就一定要做。你不需要為了我那麼拚命,要懂得更愛惜自己,懂嗎?”
“……”程徹想說,其實沒關係。
雖然疼,但其實並沒有到真的特彆不能忍受的地步。
還有,他是因為特彆喜歡趙清嶺,才會願意為他受點委屈忍一忍的。
不是不愛惜自己。
“徹徹你是不是傻啊!還不明白嗎,你以後有我了,知道嗎?”
“我們在一起,我會努力保護你、照顧你的,你跟我在一起以後任何事都不用忍耐,你可以依靠我,明白嗎!”
“……”
時至今日。
那天的話,始終回響在耳畔。
程徹從來沒有告訴過趙清嶺,那些話,到底給他帶來了多少安慰、多少救贖。
太暖心了。
暖心到甚至,他根本就不需要它是真的。
就算隻是騙他的也好,也已經足夠了。他這一輩子也夠了、值得了。
當然,後來好多普通而幸福的日子裡,趙清嶺還說了很多很多讓他安生、歡喜的話。
說想一輩子都能在一起,說最喜歡徹徹了,說你是我老趙家的童養媳。
每次程徹都踹他,罵他胡說八道。
心裡則默默想著,要是都是真的,要是都能實現,該多好……
一滴,兩滴。
淚水滑落。
程徹愣了愣。
他不是怨恨趙清嶺、不是怪他說話不算數,才要掉眼淚。
趙清嶺肯對他好,哪怕隻有一天也好,他也已經足夠幸福了。他不會怨他、永遠不會。
隻是想到這樣的幸福以後就再也沒有了,覺得好難過。
他就那麼環著趙清嶺的肩膀,額頭輕輕抵上去。
壓抑地、無聲地哭了。
……
淚水滑落肩窩,趙清嶺愣了愣。
繼而眼睛瘋狂晦暗,一把死死摟緊懷裡的人。
就連靈魂仿佛都貼合到最深、最緊的深淵。
心理層麵和生理層麵,雙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饜足,從頭皮到指尖都麻到心悸。
……哭了。
終於,終於,他的徹徹哭了。
被他這麼壞心眼地欺負,終於忍不住受不了、掉眼淚了。
他哭起來原來那麼軟。
埋著頭,在他懷裡痙攣、發抖。全不複平常的冷硬、一本正經。
好心疼。
好喜歡,好愛他……
那次的瘋狂持續了很久,榨乾了趙清嶺最後的力氣。
他脫了力,最後也是一頭栽倒下去,卻又撐著最後的神智,掙紮著緊緊抱住懷裡的男人。
程徹則早就昏過去了。臉上還帶著些淚痕,憔悴得很,眉心依舊糾結,緊緊閉著眼睛。
趙清嶺搖了搖他,沒反應。他太累了,已經不行了。
趙清嶺這邊,心疼,又茫然。陷入黑暗之前最後的意識,是起身親了親程徹的臉頰,然後迷迷糊糊地緊抱住他。
抱得特彆緊,像是抱著隻屬於他的那一個小小的世界。
就這麼眼前一黑也昏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淩晨三點半。
……
淩晨三點半的立陶宛,沒有人知道它的樣子。趙清嶺知道。
他醒了,是被腰酸背痛腿抽筋給催醒的。
之前那一頓,實在是搞得太瘋狂、太神經病、太縱欲、太不要命了。
他馬上二十九了!
不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了,年齡所限,真的不能沒事隨便過量運動了!電視上的攻每天一夜七次都是騙人的!這他媽隻來一次而已,就簡直要命了啊!
赫赫有名的“花心渣攻”事後居然腎虛,這件事也真是沒臉說。
懷裡的人還沒醒。
趙清嶺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他還記得之前在家有一次清理不及時,弄得他後來病了一個星期的。所以這次也不敢懈怠,撐著快斷了的腰硬著頭皮爬起來,去洗手間放了熱水。
……
小心清洗的時候,程徹似乎稍微醒了一下下。
很不清醒的樣子。
就那麼恍惚地、用黑沉沉的眼睛半夢半醒看著趙清嶺,直看得趙清嶺毛骨悚然。
“徹徹……”
某人渣慫得小黃雞一樣,一秒乖到不行,狗腿地替自己男人按摩手心:“對不起,我、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神經病。”
“你彆怪我,彆怪我好不好?”
“我沒想分開,真的沒有。徹徹,你聽得見嗎?”
懷裡的人沒有回應。
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剩下趙清嶺兀自發了一會兒愣,然後上上下下忐忐忑忑,自發性心律不齊。
是。把人蹂|躪完了,蹂|躪痛快了、滿足了,階段性神經病終於不治而愈。整個人變回特彆特彆正常、特彆特彆忠犬的出廠設置後,開始知道要後悔、後怕、坐立不安了。
這種感覺,嗯,怎麼說呢?
就像是困難時代,家裡n口人隻有一隻饅頭,大家都舍不得吃,隻有傻傻的小兒子忍不住偷偷把那饅頭全吃光了。
基本可以說吃的時候有多爽、多嗨,吃完就知道自己要倒多大的黴。
就,怎麼辦?
怎麼辦!!!
趙清嶺團團轉,覺得他需要一支煙。
虐妻一時爽,後續火葬場。尤其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死亡邊緣進行試探,並不清楚程徹的底線在哪裡。
而且,他在把人拖上床之前、之後,都胡說了什麼?
好多片段,因為太興奮,已經模糊了。
但他隱約記得,中間程徹突然冷冰冰看著他,問他是不是要分手。問得特彆特彆認真、眼神在他看來特彆特彆陰沉、犀利、可怕。
嚇得他在作死模式下,都不敢點頭說“是”。
糟了,趙清嶺越想,越不安。
不會玩脫吧?
焦慮得想要點煙。又想起程徹不喜歡煙味,不敢點。
最後,慫唧唧爬回床上在程徹身邊躺下,手指輕輕撫過柔軟、純黑的短發。
摸著摸著,突然眼框一紅。
很沒來由地、很腦殘、很自作自受地。
“徹徹,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回答。
“你可以生氣的,可以對我發火,怎麼樣都無所謂,隻要千萬彆說不要我了。”
“不然,我真會被學弟笑死……哈,哈哈。”
他乾笑了幾聲,爬起來,在程徹的臉頰親了親,然後再次把人抱緊。
“程徹,在這個世界上,我隻相信你。”
“我隻相信你一個,是真心實意喜歡我的。”
“彆人都可以不要我。”
“你彆不要我。”
作者有話要說: 改頭禿了,還能怎麼改。
意識流勉強看吧。這倆傻孩子每次欺負一下,都會雙雙有所成長。
趙:他成長了,我沒有。
能懂的小天使筆芯。
順便:猜猜徹徹第一次為什麼會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