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徹想來想去, 好像……說的也隻能是他吧。
畢竟在一起去三個月,按照他們之間這種天天黏在一起的親昵度, 趙清嶺總不可能再有時間□□去交個其它男朋友。
所以……
他是真的說了, 說想要跟他過一輩子,永遠不分手。
“……”
……基本確定了, 果然隻是做了噩夢而已。
就是啊, 好好的, 誰會沒事突然說什麼分手?趙清嶺是渣名在外沒錯。但自己真的也不至於這麼沒安全感啊。
還做那種沒道理的夢,還哭。哭什麼啊,笨死了。
不過……
暗自又皺了皺眉。
剛才去洗澡,鏡子裡那一身又青又紫的痕跡,怎麼解釋?
難不成是鬼上身咬的?
很不解,再轉頭看看趙清嶺,趙清嶺手裡抱著個……呃。
“……”
“那是什麼啊?”
“鍵盤。”
廢話。程徹當然認得那是鍵盤,但這不是重點。
“哪來的鍵盤?”
“買的。”
“你沒事買鍵盤乾什麼?”
趙清嶺:“……”
“沒買到搓衣板,這邊水果店也都不賣榴蓮。”
程徹:“啥?”
搓衣板、榴蓮?
“買來跪。”
“……”
然後,趙清嶺還真把鍵盤往床上一放, 爬上去就真的要跪。
程徹一把把鍵盤搶過去, 難以置信地皺眉看著趙清嶺,開始覺得一切十分的魔幻現實。
就,眼前,一向又帥又燦爛的他家男神,為什麼會,完全是“拆家狗”的表情?
就是那種……大型犬拆了家、知道自己闖了禍, 蹲在門口特彆乖看主人、惴惴不安又蠢的賣萌的臉。
“徹徹,我錯了。”
大型犬伸出爪,一臉澀然、賤賤過來勾他手指。
“昨天那些,真是隻是一時的氣話,我腦子抽了,你彆放在心上。”
“對不起啊,還把你弄哭了。”
“那什麼,你生氣了可以咬我、揍我、怎麼樣都行,我不介意。”
說著,還拿起程徹的手。
在自己臉上“啪”,不輕不重糊了一巴掌。
程徹:“……”
程徹:“………………”
程徹:“?!?!”
他低下頭,胸口略微起伏,腦子開始亂。
所以,並不是夢?!
不是夢。
艸。
不是夢?不是夢那是什麼鬼?!
所以,確實是趙清嶺本人,在他耳邊說“膩了”?
是他親口說的他沒有長性、不會喜歡一個人很長時間;是他自己說的大家這三個月裡“玩”得很愉快?!?!
然後,程徹又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些話是真的,同理也就是說,記憶中那一頓昏天黑地、狂風暴雨、曠日持久、過程十分花樣複雜且變態的、的……
也是,真、真的?
輕微的耳鳴。
……
眼前,某人狗耳朵耷拉得更厲害了,輕輕摳他手心:“對不起嘛。”
“就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彆生氣了。”
“徹徹,你還喜歡我嗎?我……還能碰你嗎?”
還問!
這不是正碰著呢嗎!這不是正抓著他的手呢嗎?
不能!不準!程徹咬牙,甩甩甩,沒甩開。
繼續拚命甩,趙清嶺委屈:“嗚!”
最後,終於甩開了。
但程徹竟然也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辦。
腦子很亂,一直轟轟叫著。
他實在是老實又沒經驗,那一刻竟也沒想到什麼奪門而出的戲碼。最後沒處可去,就隻能自暴自棄習慣性鑽床、蒙頭,就那麼鴕鳥蒙不出來!
被子裡,喘不過氣,人倒是冷靜了一些。
他以為自己會委屈、氣憤,但其實這些情緒都沒有出現。
就隻是還懵逼。
持續懵、想不通。
……
隔著被子,身體被外麵的整個兒抱住。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徹徹……”
“徹徹,我錯了,真的。”
程徹用力掙紮了兩下,抱著他的男人聲音更急了,團團轉:“徹徹,我不敢了,徹徹你彆哭啊!”
誰哭了!
程徹雖然抖得厲害,但不是在哭。
隻是……隔著被子的緊擁、接觸,突然間好多炙熱、喘息、崩潰的片段再度回閃。
就,他們、他們昨天到底乾了什麼啊?!
像那種高難度的、那種隻有色|情|狂才他媽會乾的,還有那種那種變態的、以及那種那種現在想起來根本就不科學的……
艸!!!
啊啊啊。
他當時傻了嗎,怎麼會半推半就、都允許他乾的?!
程徹想殺人了。
繼而,他又想到了一個比這還嚴重的問題。
……
無措的徹徹鑽進被子裡,暢程的程總掀開被子爬出來。
“你昨天,耽誤我一整天。”
趙清嶺:“…………”
程徹摸到黑框眼鏡戴上,玻璃下黑曜石般的瞳裡是滿滿犀利的死光:
“趙總,我當我專門買早上五六點的票到維爾紐斯,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不耽誤在立陶宛的行程!!”
“你知道我昨天計劃去哪兒的嗎?去走維爾紐斯大教堂、去拍那個拿破侖說過想要搬回法國的聖安妮教堂!還有格基明納斯塔、黎明之扉!你知道我這段行程安排得多緊湊嗎?”
“你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現在幾點了?”
“……”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
問題是,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二點!
他們是昨天早上到的維爾紐斯。
本來入住酒店小憩一下,就該出門跑行程的,誰知道趙清嶺突然發神經說什麼要買機票回家,接著又莫名其妙在床上開始搞他,不要命搞了超久、超久!
搞得他去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腎疼不是開玩笑!
搞完之後,兩個人都徹底虛脫了。
開始雙雙昏天黑地的睡!
整整睡過了那天晚上,睡到第二天中午!
“浪費了一天,和一整個上午!”
程總怒極反笑,皮笑肉不笑的笑。
眼神已經嚇人到不行。
“但、是、趙、總,咱們一共在立陶宛,計劃就隻待四天而已!”
“四天行程。原本是滿打滿算排下來的,被‘您’這麼一折騰,直接少了快一半!這樣下去,這東歐一趟豈不都白來了?趙、總,下半年咱們公司業績要是不行,就全怪你!”
劈頭蓋臉把自己頂頭上司一頓罵後,程總開始收拾包包。
趙清嶺超緊張:“寶貝,寶貝你去哪兒?”
“還能去哪?好歹還有兩天半,能跑多少跑多少吧!”
“那,”趙清嶺弱弱,“你腰……腰不疼嗎就去跑行程?”
“我腰疼是誰的錯?”
何止腰疼!
他媽的都快散架了!
但能怎麼辦?再躺?
在家裡還沒躺夠,飛十幾個小時出國一趟,難道就是為了換個地理環境繼續鹹魚躺的嗎?
乾活!
程總雷厲風行、背包出門。
趙清嶺當然不敢沒有眼色,趕緊屁顛屁顛,跟上了。
……
程總一向很有效率。
又大長腿,走得很快。
一邊走,一邊啪啪拍照。
期間空當,才回頭問身後那隻亦步亦趨緊跟著的狗男人:“你到底什麼意思?”
“真沒什麼意思,”趙清嶺弱弱,低著個頭,“就真的對不起嘛,徹徹……”
“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過了?膩了直說,給句準話。”
“當然不是。”
“到底是不是?”十字路口,程徹停下,犀利地看著他。
“真的不是!”
“那行吧,”程徹歎了口氣,突然指向街道另一邊,“你,現在給我從這邊往東,往市政廳、主教座堂和維爾紐斯大學那邊去。”
趙清嶺慌得一批:“徹徹?”
“我繼續往西走。時間不夠了,咱們分頭行動,我從這邊去聖安妮。咱們手機聯係。”
“徹徹,徹徹!”趙清嶺急了,拉住他:“我不想分開。”
“你以為我想?”程徹吼他,“是誰害得大家白白耽誤了一天半?是誰昨天……你!怪誰?”
趙清嶺:qaq
他站在那,不走。
一臉被主人拋棄般的寂寞、不情不願。
“……”
不是,你擺出委屈臉就真的委屈了?
搖個尾巴就能當你沒拆過家了?
程徹超凶地往他跟前走了兩步,握了握拳。
可最終,看著那張臉,最後還是……
“趕緊去吧,好好做攻略。”什麼硬話都說不出來。
趙清嶺趕緊忙不迭蹬鼻子上臉,拚命蹭他掌心:“那,攻略做好了,你就肯原諒我嗎?”
程徹:“……”
“徹徹~徹徹。”趙清嶺小小聲,眼睛亮亮的,各種小狗狗動作扯他袖子。
“反正你先認真做,”程徹偏過頭,“要是做得夠好的話……再商量。”
“徹徹等一下!”
結果沒分開兩步,趙清嶺又顛顛追過來,有點著急的樣子:“你保證,不會就這麼走掉吧?不會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不要我了?”
“我能去哪!”程徹又氣又笑,“買了機票說要回國的人是你,我又沒要回國!”
“我其實沒有買。你翻我手機,沒有的。”
程徹:“……”
趙清嶺:“徹徹,你護照給我吧,我幫你裝著。”
“給我我馬上走。”
護照被拿走的話,可就真的跑不了了。
問題是他又不是眼前這個人!
他什麼時候想跑了,又能跑去哪?
程徹無話可說,今天第二次想殺人!
……
收繳了程徹的護照,趙清嶺才終於放下心。
“其實,我根本沒要回國,”他小小聲,暗戳戳解釋,“都是亂說騙你的,票根本沒買。”
其實當時要是程徹奪過他的手機去查,一切那時候就穿幫了。
程徹:“…………”
“趙總,就彆耽誤了。都快一點半了,抓緊走吧!”
“那徹徹,晚上一起吃飯?”
程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