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徹:“不是翻舊賬。”
當然不是。
“我隻是想要一個解釋。”
“一個你哄我、安慰我之外的解釋。”
他想要他告訴他真相,他應該已經足夠堅強、不怕聽到實話——那時候的趙清嶺,心裡真實是怎麼想的?
是覺得他不夠好嗎?
他不怕努力費勁,可以變得更好,但他希望趙清嶺能老實說出來。
趙清嶺:“不是,真不是!都說了是一時腦抽。”
程徹:“可是,哪有那樣的一時腦抽。”
趙清嶺:“有的!”
程徹:“沒有。”
趙清嶺:“有。”
程徹:“沒有。”
趙清嶺:“啊啊你怪我!你答應過翻篇了,不怪我的!qaq”
程徹耐心跟他解釋:“不是怪你。隻是一般來說,一段關係出了問題之後,不都應該心平氣和坐下來複盤一下、好好聊一下的麼?”
趙清嶺卻炸了:“出問題?我們什麼時候出問題了?”
程徹:“彆鬨,跟你說正經的呢。”
趙清嶺:“我哪裡鬨了?!我沒有!什麼複盤的,什麼出問題!你就是翻舊賬,嘴上說原諒了翻篇了其實根本沒有!記仇理工男!”
程徹:“……”
很好。
你跟男神講正經,男神又跟你胡攪蠻纏。
厲害厲害,佩服佩服。很有男神平日裡的風采。
程徹真的差一點點就上套了,差一點點就習慣性拉開理工狗架勢,氣場全開搬小板凳跟這人好好擺事實、講道理。
但轉念一想,等等。
等一下,彆急。
跟這貨講道理有用?
以前又不是以前沒試過跟理論,結果是什麼?
大型貓狗降智互撓現場。
如今的程徹,已經見識過趙清嶺這人擁有很高的智商卻活生生不用是什麼樣的現場——人家就是敢不聽、不管,不跟你講道理,有理你也說不清。
但無妨,吃一塹長一智。
胡攪蠻纏誰不會啊?
作為一個前it男,程徹學習新東西不是一般的快。目光一暗,同時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聞的笑意。
“你不也一樣?口是心非,嘴上說不想分開,其實早就不想過了。”
趙清嶺:“?!?!”
他已經不是炸毛了,是瘋狂委屈:“我才沒有!你怎麼能、你怎麼能亂說!”
“真沒有?”
“當然真沒有了!徹徹你怎麼回事啊,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那,”程徹點點頭,“我也沒有記仇啊。”
趙清嶺:“?!?!?!”
趙清嶺:“不一樣!我有你沒有!啊不對,是你有我沒有!”
程徹好整以暇,坐看他邏輯轉不過來。
趙清嶺:qaq
自家徹徹那副模樣,此刻活脫教科書式的腹黑眼鏡男!
趙清嶺:“啊啊啊你變了,那麼陰險、記仇!玩的一好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有愛了,腹黑理工男!哇哇哇氣死我了!”
程徹笑笑:“我沒有啊。”
趙清嶺一口老血,被他堵得吐不出來。
……
夕陽餘暉慢慢落。
天空泛起了一片溫暖的金紫,耀眼而美麗。
風有些冷了,反而襯得襯衫下相貼的肌膚無比火熱。
隔了半晌,誰也沒有說話。仿佛都在默契地在等著夕陽落儘,星空冉冉,然後繼續這麼依偎著,看漫天星河燦爛。
趙清嶺的手臂攬住了程徹的背,微微一暖。
他依舊氣鼓鼓,一臉的憋悶、委屈腹誹,卻用手這樣一直暖著他。
程徹心裡一動。忽然之間,有些問題的答案,真的已經不再重要了。
一個人,看他成天嘴上說什麼,永遠不如看他做了什麼。
在一起三個月,程徹非常清楚趙清嶺為他做過什麼——他給了他幸福,給了他微笑,給了他工作,給了擁抱和愛,給了他一切。
嘴上說膩了,眼睛卻是沉沉愛著他的。
這就夠了,足夠了。
“回去吧。又黑又冷的,這邊又沒有什麼人,太晚不安全。”
他在廢墟上站起身,拽起趙清嶺。
趙清嶺:“你不怪我了?”
“嗯,不怪了。”
“……”
“哼。”
哼?程徹開著手電在廢墟上找下去的路,夜風中,仿佛聽到一聲不滿地鼻音。
他沒注意,繼續找路。聽到身後悠悠的叨逼叨。
“那天,明明我都把你弄哭了,可你後來的反應卻好像一點都不難過。”
“……”
“連搓衣板都沒讓我跪、也沒讓我給你買好多好多東西、也沒罵我跟我鬨、也沒叫我滾出去。”
“之後還肯跟我抱抱睡,還肯親我,早餐的時候還肯給我抹果醬……”
“哪有像你這樣原諒人原諒得那麼快的?”
“簡直沒心沒肺、就像是根本就不在乎我一樣!”
“……”
“……”
“?!?!?!”
啊,不行了,程徹脾氣那麼好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回頭吵架了!
結果一回頭,剛好就瞅見這傻子一腳踏空,差點沒從三米多高的廢墟直接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