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嶺說讓程徹晾著顏珍。然而程徹還是暗中擔心、舍不得他十年的小友情。
沒幾天後,程徹趁著趙清嶺上午去和彆的公司某個老總出去談合作,趕緊偷偷跑出去找了顏珍一下。
在顏珍畫室附近,兩人喝了個奶茶。
加料加珍珠加大份雪頂香草球,顏珍的專屬。
程徹:“……”
顏珍:“……”
相顧無言。
顏珍:“我也有錯,那天我說話太衝了。”
“但說真的,我男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彆看他總損我,該對我好的時候還是對我很好的。”
程徹:“他怎麼對你好?”
“還要怎麼對我好呀?”顏珍戳著奶茶:“像我這樣又不漂亮、身材胖胖脾氣又急的大齡剩女,哪有你想象中那麼好找男朋友的呀?”
“他肯跟我在一起、認真考慮和我結婚還不算對我好呀?”
程徹:“……”
“小珍,”他再一次的沒忍住,“你是不是,被你那個男朋友洗腦過度了?”
“你哪裡不漂亮了?你明明就很漂亮,很優秀啊!”
顏珍垂眸:“我不好看也不優秀,你是朋友濾鏡太厚。”
不是,真不是濾鏡太厚。
程徹就算自己有濾鏡,可就連趙清嶺眼光那麼高的男人,也親口承認過顏珍其實是美女的,真不是濾鏡!
“是,也許單看臉是還行吧,可身材是真沒救了。”
顏珍歎道:“你這麼多年也看到了。我努力減過,減不下來,什麼方法都試了,也戒了奶茶、也試過吃素,儀器和減肥產品也沒少用。結果就是吃得再少、運動再多也是一斤不掉,我放棄了,就這樣吧。好歹這樣的我王振也不嫌棄,行了。”
程徹:“……”
他是真的,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跟她說,真不是這樣的。
你真的不要相信他貶低你的那些話——很多渣男就是這樣,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卻會很狡猾故意用各種貶低嘲諷來拉低你的自信。
讓你誤以為自己糟糕、沒人要,從而離不開他。
這手段聽起來有點荒謬。
但在戀愛的盲目之下,上當的人其實還不少!其中,不乏顏珍這種本來聰明伶俐、頭腦清楚的類型。
程徹想點醒她,很想。
但誰讓他剛才進門坐下的第一句話,顏珍就已經定下了規矩——程徹你以後,不準再管我和男朋友的事、不準再說一句我男朋友壞話,不然,咱們以後真沒朋友做了。
程徹工作的時候,“程總”是很能乾的。
可工作以外,真的不是太擅長把握分寸,天天在家裡把趙清嶺氣得冒泡,真的很擔心出來又得罪唯一的朋友。
隻能懷著深深的不放心,眼睜睜看著顏珍坐在對麵默默啜完了一杯不加糖的珍珠奶茶。
順手和那個渣渣男友發信息,還笑得一臉甜蜜。
……
中午的時候,程徹趕回去陪趙清嶺吃午飯。
結果到了餐廳,趙清嶺卻難得遲到了。閃亮亮的男神人開開心心蹦進餐廳的時候,很興奮的樣子。
“徹徹,你猜我剛才回來路上遇到了誰?我遇到於疆了!”
程徹愣了愣,“於疆”這個名字,倒還不至於想不起來。
也是他們以前的高中同學,不同班。是個皮膚微黑、笑容燦爛、沒什麼心眼的男孩子,也是富家子弟,好像以前和趙清嶺住在同一個彆墅小區,畢業之後也去了美國。
程徹當時還很羨慕他,羨慕他即使畢業後也能和趙清嶺去到一個地方。
趙清嶺:“小時候啊,我和唐蜜住對門,於疆家就住唐蜜家樓上。”
“小時候哥幾個天天一塊在外頭捉螞蚱、玩泥巴。後來我跟他同小學、同初中高中,哎對了,我記得高中的時候,那個於疆好像和你朋友顏珍在一個班?”
程徹點點頭,印象中應該是這樣沒錯。
……
趙清嶺小時候住的那棟市中心的花園小區,當年在他們不大的a市,也算是人儘皆知的“高尚住宅區”。
樓裡麵住的,全是市裡最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當官、就是有錢。
程徹還記得,高中時有同學細細八過,說唐蜜爸爸是教育局副局長,趙清嶺爸爸是成功民營企業家,而於疆爸爸是市長秘書。
這些當官為宦的子弟們,從小就在一起玩。
後來更是無論成績優劣,畢業後都齊刷刷被送去了美國鍍金。
“在美國的時候,於疆跟我們不算遠。每個學期不是他過來玩就是我們過去,總能聚上這麼幾次。”
“畢業之後,我覺得美國沒什麼意思就想回國了,於疆他留在洛杉磯,去了一所社區大學任教,我走的時候還以為咱們就此再見、以後隻能十年八年見一次了呢。”
“沒想到今天會在街上碰見他。”
“不過於疆這次其實也不算是完全的‘回國’,他是申請了一個國內的訪學,相當於回來度假的那種,大概待半年就又要回美國去。”
趙清嶺說到這兒,八卦兮兮湊近程徹:“哎,你知道嗎徹徹?於疆說他這次回來,是想在國內找個新娘子帶回美國的。”
趙清嶺的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一直很好聞。
一靠近就很讓人迷醉。
程徹暗暗覺得自己真心沒用。都在一起多久了,至今還是會被迷得暈乎乎。
卻又隱約想起好像聽趙清嶺說過,這個於疆在美國應該是有女朋友的。
“以前是有,於疆當年剛到美國,就和一個abc女朋友一見鐘情,我回國的時候,還聽人說他跟那姑娘求婚了,還以為早就結婚生子了。”
“直到今天見到才知道沒有,分了。”
程徹:“為什麼分手?”
趙清嶺:“好像就是普通的和平分手,於疆說是‘文化差異’。”
“其實也能理解吧,彆的不說,就直說生活習慣,於疆之前那女朋友雖然其實是中國人,但死活吃不慣中國菜,可於疆又受不了那些牛排、披薩、薯條和炸魚一類。於是每次出去餐廳約會,都有一個人會很痛苦。就連回家裡做飯也必須各做各的,很麻煩。”
“雙方一開始還想共同努力,可努力著努力著,就都累了、不想努力了,就分了。”
程徹:“……”
趙清嶺:“哪像我們那麼命好,從小在一個城市長大,口味連南北方差異都沒有。”
“你都不知道,於疆他有多羨慕我們~”
……
趙清嶺和於疆,是快到中午時分才碰巧在街上偶遇的。
許久不見都很興奮,趕緊一起喝了杯咖啡,於疆歎息完自己分手的事情後:“算了,彆說我這邊的喪氣事了,我聽人說你現在定下來了、挺幸福的?”
“嗯!”
趙清嶺跟程徹的事,自打石錘在一起後,當然已經被過去的同學圈當做十年間最大的八卦,給狠狠八卦了一個底朝天。
大家各種不解,各種流言蜚語,各種羨慕嫉妒恨,各種猜測,各種花式編故事。
那段日子,幾乎任何老同學在任何線上或線下的場合遇到任何老同學,第一句大概都是,臥槽,臥槽,你知道趙清嶺現在在跟誰談戀愛嗎?
跟程徹啊!對對對就是那個傻乎乎的程徹啊!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心想事成、守得雲開見月明,真的存在守株待兔能逮到兔子的情況!
……
在這樣的同學圈八卦氛圍下,於疆就算身在遙遠的美國,當然也聽說了這回事。
於疆:“不過,雖然以前是同學,但你們班的程徹到底是誰,我還真沒印象了。”
趙清嶺:“呃,不會吧?以前一起出去玩過、也一起吃過飯的啊?你每次來班上找我都應該能看到他的才對吧?就那個黑框眼鏡,個子高高的,坐倒數第二排窗邊。人很帥,又……很萌!總之特彆帶感那個!”
於疆攪了攪咖啡,一頭霧水、很是遲疑。
“你們班上有這號人物??確定?”
趙清嶺:“有有有,真的有。寶藏大長腿,可帥了,可好了!我跟你說啊……”
趙清嶺倒不是故意秀幸福。
也不是故意口若懸河、得意洋洋。
隻是這天實在是沒忍住——他的徹徹天下第一可愛!雖然也沒指望於疆這種大直男能懂,可就是忍不住想秀!
於是,半杯咖啡的時間,於疆一直在聽他講啊講。
講有個傻瓜如何如何喜歡他十年,聽得超級投入。
“哇,我很羨慕你,真的。”
最後,於疆真誠地說:“中學時候的戀情,是好多人一輩子最認真、最投入的戀愛的。”
“那樣的戀愛能修成正果,真的是太美好了。不像長大以後的感情,就再很難那樣——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年紀越大,考慮越多,雜質也越多……很難再像小時候一樣奮不顧身去愛誰了。”
他說著,歎了口氣,似乎被人生磋磨過,頗有體會。
“其實,我當年在我們班上,也有個偷偷喜歡的人。”
“現在大概已經太遲了,但我其實有點想要趁著在國內半年的時間……試著找找她,看她會不會還單身。”
說不定我運氣好呢,”於疆說到這兒,臉有些微紅,“要是可能的話,跟她表白,試試相處,將來一起去美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