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讓開!”趙北川反應極快,用力把車拉向旁邊。
有躲避不及的瞬間就被車砸翻在地,隻見那輛車乒乒乓乓向下翻滾著砸了十多個人,最後跌落山底散成一堆木頭,被砸的人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有疼得原地翻滾哀嚎,有的乾脆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校尉騎著馬匆匆趕過來詢問。
“前頭拉車的人累暈了,車子沒控製住滑了下來……”
“該死!趕緊去把下麵的糧撿回來!”
小吏顫顫巍巍的指了幾個人下去搬糧,“大人,這些受傷的人怎麼辦呐?”
“去看看還能不能動,能動的繼續運糧,不能動的扔在原地。”
“啊?這……這荒山野嶺,把人扔下,這……這不是等死嗎……”
校尉眯了眯眼,“要麼你負責把他們送回去?”
小吏嚇得連忙跪地,“小人不敢,全憑大人吩咐。”
“前麵的繼續趕路,不許耽擱時辰!”
其他人麻木的拉起車子,一步一步繼續向上攀登。
趙北川拉緊繩子,後麵的推車的人也更加賣力,生怕他拉不住車子從山上滾下來。
路過那群受傷的人時,趙北川瞥了一眼,認出裡麵有兩個人是陸家村的,正是去年服徭役的時候在河裡救下那對父子,沒想到今日倒在了這裡。
翻過這座山前麵的路平坦一些,趙北川換了位置讓其他人拉車,他跟在後麵歇息一段時間。
這次高家的兄弟沒偷奸耍滑,主動要求拉車,剛才如果沒有趙北川吆喝
() 那一嗓子,他們肯定得被車砸下去,雖說不一定能砸死,但砸斷了胳膊腿被留在這裡早晚也得被狼啃了。
這一路也屬趙北川拉的車多,大夥都承他的情。
往前走了二十裡終於到了營州界內,官吏下令讓大夥原地休息半個時辰。
不少人這才嗚咽的哭出聲,剛才被砸的有他們的親人、朋友、同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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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那裡,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命……
趙北川從包裡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本想摳一塊糖吃,捏了捏布包裡隻剩一點了,沒舍得又放了回去,把頭埋在膝蓋上休息。
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疼的,特彆是兩個肩膀,越是鬆閒下來越疼的厲害,仿佛裡麵的骨頭都被掰斷了。
其他人也不比他好多少,秦父正在給兩個兒子清理肩膀上的傷口,心疼的一個勁歎息。
張茂坐在旁邊道:“非得把這血肉磨爛了,磨起老繭才不會再流血,且忍一忍吧。”
趙光瞥了他一眼,自打他聽說這老家夥逃跑過就看他不順眼。
坐到趙北川身邊問:“還扛得住不?下午我跟秦老哥和張老哥拉一段時間,你們都歇一歇。”
秦父點頭,“對,我們三個人一起拉應當沒問題。”
張茂臉一青,他可不想拉車,奈何他
說話不頂用,之前還有逃跑的先例,不敢出言反駁。
趙北川點點頭,“那你們試試看能不能拉動,若是不行再換我們。”
休息的差不多了,官吏催促著他們繼續趕路。
趙光、秦父和張茂三人在前麵拉車,其他人跟在後麵推車,雖然走得比之前慢一點,但好歹可以讓他們歇一歇。
後麵幾日大夥都是這麼配合著拉車,幾個年輕人肩膀上的傷也慢慢結成血痂,不再往下流血。
越往前走隨行的校尉和官兵脾氣越暴躁,之前隻是拿言語嚇唬他們,這會兒走得慢了開始拿鞭子抽。那可是軍中用牛皮鞭子,抽在人身上瞬間皮開肉綻。有好幾個人挨了鞭子,疼的他們跪地求饒。
“恁娘的,趕緊起來繼續走,再走這麼慢全老子把你們全都抽死!”
這些人隻得忍著痛爬起來,加快速度。
葛校尉拉著韁繩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再往前走三十裡就是“大通口”這地方是三條路的交界處,分彆通往營州府城,高句麗和契丹國。
而且這裡還有一個非常要命的弊端,平坦開闊,十分適合騎兵衝鋒,沒有躲藏的地方。
前朝沒跟契丹打起來時,兩國曾過通商,這條古路就是那時留下的,如今成了兵家的必爭之地,經常有敵軍在此流竄打劫商隊和糧草。
眼下這一千多民夫拉著兩千多石的糧草,好像是一塊肥肉,任誰見了都要咬上一口。
雖說隨行有兩百多護衛兵卒,可真打起來這兩百人頂個屁得用,不夠那些蠻子衝鋒一回的。
“你們若不想死的話,今日必須北行六十裡,再有三日我們就抵達營州軍營了!”他夾著馬腹
在人群裡來回叫喊。
其他人一聽瞬間來了氣力,隻要把糧食運到軍營他們就能回鄉了!走了這麼遠的路終於看見曙光!強烈的思念讓他們健步如飛,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還不到晌午就到達“大通口”地帶。
這裡前些日子發生過戰爭,路上還能看見不少腐爛的屍首和馬屍,人們心驚膽戰的往前走,生怕碰上偷襲的軍隊。
葛校尉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讓士兵拿好手裡的長戟,長矛,隨時準備戰鬥。
向北走了不到十裡,大夥突然聽見雷聲。
“怎麼大晴天的打起累了?”
“不知,許是要變天了。”
隊伍中張茂突然臉色一變,這聲音他聽過,哪是什麼雷聲,是蠻人的馬蹄聲!
嚇得他癲狂道:“快跑吧!蠻人來了!!!”
他這一嗓子把人群喊亂了套,葛校尉目眥欲裂,拎著長矛衝過來一把插進張茂的後心!
“我看誰他媽敢跑!誰敢跑老子第一個先宰了他!”他憤怒的吼道:“這裡四麵平地你們兩條腿跑得過四條腿?這是我大武朝的地界,蠻子敢來就讓他們有去無回!”
士兵們握緊兵器,百姓們握緊拳頭,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片刻鐘,遠處一隊人馬朝他們緩緩逼近!
“完了,完了……”趙光嘴裡喃喃道,兩股戰戰,鼻涕眼淚控製不住往下流,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大概是臨死前的恐懼。
秦家父子三人靠在一起,秦父撿了連根木頭棒塞進兒子手裡,“莫要害怕,實在沒法子就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高青河和高清海兩人嚇得抱作一團,剛才張茂被刺死的時候,就已經把兩人嚇尿了褲子。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麵前,那種恐懼無以言表。
田家大哥想要往車底躲藏,高萬也想用糧袋子把自己擋住。
唯有趙北川把手伸進背包,拿出那把巴掌大小的刀子,緊緊的握在手心。
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在這裡,陸遙還在等著他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