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正巧看到一個強購土地的案子。我瞧了,其中那位主事的是東都徐家的。”
東都徐家。
唐策聽說過這家,這家可謂是煊赫到極點的。隻是當朝,就出過兩位太傅。
要知道,如今才剛剛是當朝的第三位聖人。
隻以如今沈佑京和唐策官職,隻怕連徐家最邊緣都進不去。再添上他們的狀元探花名號也許才能勉強入眼。
唐策繼續聽沈佑京說,“那人甚至不是徐家的主家,隻是偏支,強占了萬畝地。”
這個數字,唐策忍不住為之側目。萬畝,那何止萬畝,那還有這數不清的流民會在土地之上。這個數字,都可以稱之為私兵了。
唐策第一次對這些世家大族有些切實的認知。
沈佑京瞧見唐策這幅神色,忍不住一笑,“倒也不必如此吃驚。若是真權貴,何止萬畝。”
他是長安人,自小所見到的那些權貴,幾乎是萬金也隨便取用的。
而他之所以說起這件事情則是因為有些感慨,這位徐家人,甚至還逃過了一次死劫。
沈佑京覺得不對勁兒,按著如今這位的行事作風,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更何況按著這幾年徐家的氣勢來說,雖說仍然氣盛,卻沒有這般。
他覺得定然是這幾年之內,聖人有所行動之後才壓下去的。他想要讓唐策多注意些,到時候好連接起來。
唐策點頭以示明白。不過思量片刻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咂舌。
“我們家如今才隻十畝地呢。要不是我考上了探花,家裡麵還得更慘些。你說,怎麼彆人家就這般有權有勢?”
他似乎是有點羨慕,但羨慕勁兒很快過去。
“但這萬畝,不知道背後是多少我們這樣人家的血淚。”他臉色猛地嚴肅起來,想來應該是有所感。
晉二就和往常一樣帶著兩人回去。
今天沈佑京回家的時辰比往常早些,沈湖天都還坐在堂中,手中拿著本書,注意力卻不在上麵。
聽到有聲響,急急忙忙的轉頭。
看到真的是沈佑京,霎時目如懸珠。
要不是一旁還有沈安辭盯著,隻怕已經撲過來。
沈安辭自然也是在堂屋等著沈佑京的,語氣中難藏心疼,“熬了這些日子,怎的還這般忙。”
他在外頭,倒也聽說了沈佑京今日因為什麼忙著。隻是實在沒想到居然是忙到了這個程度。
沈佑京拿起桌案上擺著的點心,也很難回這句。凍酥花糕倒是好吃。
他意欲逃開這句,隻是沈安辭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糊弄的人。他接住沈佑京塞過來的點心,但卻沒動,隻是瞧著沈佑京。
沈佑京這下子沒辦法了,他下意識抿出一個笑來,不想自家長兄這般擔憂。
“那些書,確實不是這一兩日看得完的。我粗摸著估計,隻是粗略看完,隻怕就得兩個半月。”
而且還隻是一半的量,這話他沒說。因為對麵大哥的眉頭已經緊緊的皺起來。
大哥瞧著是個性子淡泊的,但其實反倒性烈如火。比小弟都還激烈些。
他趕緊給沈湖天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拉住。
沈安辭疾速站起來,已經作勢要往府外去了。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沈佑京快步走到沈安辭身前,眉頭微微皺起。
“你那台端我認識,我去和他談談。”沈安辭沒開玩笑,這麼重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