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驀地一陣熏風拂過麵龐,楊右真回過神來,發現四周已經是水天一色,碧波清流。

眼前一座古亭野趣盎然,掛著許多文人墨客乘興而題的詩句對子。楊右真詩書不大通,卻也認得其中一句“一朝寂寞風雨散,對影誰念月與吾。”徑自走入亭中,楊右真背對著張應然扶著欄杆,拚命呼吸,來掩蓋住自己抑製不住的眼淚。

該死,她為什麼會為了一個,連句話都沒說過的人,光天化日下失態至此?

“還記得昨天你給我的那一巴掌嗎?”張應然本心知道現在應該給楊右真一些空間,可遠遠地看著她離甘棠湖隻有幾步之遙,情緒還這麼激動,他不得不擔心她做出點什麼意外的事情來,隻得站在她身後,拚命用話語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跟我說過,一個我這輩子連見都沒見過一麵的人,是沒有權利讓我為他的生死負責的。你比我好一些,你至少見過這個許二少爺,你知道他的處境。”

楊右真聽見了張應然的勸導,默默轉身:“我當然知道,可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了——那可是知府家的小姐,我隻是個耍把戲的藝人,在大街上討生活的。就算他們不是客氣,以後經常來光顧我們家的生意,他們永遠是看客;而我,永遠走不進他們的世界。三清姐那天讓我傳遞書信,已經是我力所能及,跟他們產生的最後交集了,不是嗎?”

“我不管你是討什麼生活的人,在我的眼中,你就像煉丹爐下長盛不衰的火種;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因為你的出身和行當,而看不起你,欺負你。”此時此刻,張應然拚命抑製住自己想要將楊右真擁入懷中的衝動。

楊右真隻顧著抒發心頭的苦悶,一時並沒有聽明白,張應然想要守護她的言下之意:“或許,我可以死皮賴臉地利用許大少爺和管家今天口頭允諾的報恩機會,讓我爹或者我哥開口,將我送進許家,甘心做一個在許二少爺身邊服侍的人,可這又有什麼意義?知府家這門親一旦促成,許家全家上下會立刻開始準備這場婚禮,而我就會成為一個尷尬的外人,甚至變成新嫁娘的肉中刺,眼中釘。今天是恩人,明天就可以是多餘的人,甚至是仇人;那還有什麼意思,我寧可再也不要見他。”

張應然這才確切地意識到,楊右真是真心幻想過自己嫁入許家的。而這也就代表著,楊右真至今未曾對和自己二人,產生過任何有關未來的展望。

先前隻是為楊右真滿眼含淚而心痛,此時張應然才慢慢察覺到,自己的心,不知何時也被碾軋得難受。

他急切地想要說些、做些什麼,來緩解這份疼痛:“右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把戲雜耍,你的聰明才智,你的古道熱腸,讓我移不開眼,分不了心。我此次下山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