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 / 2)

她害怕他又像昨日那般罵自己,想要掙脫。

“不許動。”他凶巴巴道。

她頓時不敢再動,任由他捉著她的手指動作。

隻聽輕微的哢一聲響,那玉鎖扣就嚴絲合縫的扣上了。

原來那麼容易嗎?

雲晴有些稀奇地擺弄著那鎖扣的位置。

他突然伸手捏捏她的臉,命令,“老老實實地待著,聽懂了嗎?”

她忙點點頭,漆黑澄澈的眼眸裡寫滿乖巧聽話。

許鳳洲將掛在木施上的那間華麗貴重的墨狐大氅披在身上,又戴好皮質的墨色手套,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內室。

雲晴有些好奇他去做什麼,透過窗戶向外望,隻見一群穿著官袍的人佇立在甲板上,一見到他來,忙圍上前嗬腰請安。

他微微頷首,在眾人的簇擁下,大步朝著岸邊走去。

神情淡然,與她跟前那個脾氣壞,不講理的模樣完全不同。

舉手投足之間,得體優雅而尊貴,卻又隱隱透著幾分傲然,讓人看了自慚形穢不由自主地折服於他的不凡氣度。

一個人該擁有多少東西,才能養就這樣從容自信的傲然氣度?

她一時又想起他提及妹妹時,那種不加掩飾的痛苦悲傷,心裡實在對他好奇到極點。

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

雲晴就這樣暫時地留在許鳳洲身邊。

許鳳洲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對她的要求並不算太高,隻需要她安靜地呆著,在他有需要時出現即可。

這個世上,恐怕再也不會有人能夠比雲晴更能詮釋“安靜待著”四個字。

在那漫長的八年間,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一個人“安靜呆著”。

她就像是一隻貓,隨時隨處都能夠找到適合的棲息之地,然後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

許鳳洲不喚她,她甚至能坐上一兩個時辰,靜靜地趴在窗戶上,朝著對麵的碼頭張望。

有時吸引她的是對麵搬貨的工人,有時吸引她的是一隻追著自己尾巴轉圈的狗,甚至有時是一隻落單的飛鳥,

一切都那麼新奇有趣。

一切,都是新生……

這期間,魏行首來看過她一回。

魏行首同她說了許多她不知的事情。

比如,許鳳洲的身份。

煙雲坊背後的真正東家是金陵的地方豪族,能夠讓地方豪族巴結的自然不是區區的一個金陵刺史家的表公子。

魏行首說:“你也不想想你的身價有多高,一個刺史家的表公子哪有那麼大的臉麵。他可是當朝宰相的嫡公子,太子跟前的紅人,太子賓客許鳳洲。他那個刺史舅舅到了他跟前,還得客客氣氣的。若隻是家世顯赫也就算了,那可是狠角色,比起他的宰相父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整個江南,就沒有不知曉他的。”

雲晴聽得瞪大了眼睛。

他看起來是那麼年輕,竟然這麼厲害。

魏行首還說:“跟了他那樣的人,你也不算虧。你不曉得,這秦淮河上的花魁就沒有不想睡他的。倒貼都願意。”

雲晴好奇,“為何?”

魏行首拿手戳了一下她的腦袋,“這男人垂涎女人的皮相,女人自然也愛男人生得俊。一個有權有勢,又生得風流俊美,還不近女色的男人,最是勾人。”

不過,魏行首看到她身上的淤青時,還恨恨地罵了許鳳洲。

“瞧著挺清冷禁欲的,折騰起人來下這麼重的手,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雲晴羞得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行首是借著給她送東西的借口,才能來見她一麵,並不能多呆。

最後,魏行首語重心長,“小晴晴你要記住,咱們最伎子的,這輩子撈不得什麼真心,所以千萬莫要動真心,那是大忌。恩客同你好時,千般疼萬般愛你,甚至不惜花費金錢為你贖身。待到日後你年老色衰,他這時候就會想起你的出身來了。所以,趁著他疼你時,好好地哄著他,叫他把賣身契給你。這樣你才是自由身。還多存些錢傍身。男人會騙人,錢不會,曉得嗎?”

這八年來,魏行首雖然教導她時有些嚴厲,但也處處照顧她,她心底早就將她當作親人。

聽得懂的,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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