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王費隱他們都不留,直接和妹夫周晁道:“既然梅娘要治病,我這邊就不留你們了。”
周晁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拱手告辭,去請三清觀的道士回周家。
孫賢娘知道女兒此時不宜移動,心中不免也生了怨氣,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和孫老太太道:“娘,以後女兒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常回來看您,大哥要是不去接我,或是回來沒了住處……”
孫老太太道:“不急,這個家也有我的一份呢,你和女婿隻管留下,等梅娘的腳治好了再走。”
孫老太太現在的財產份額和幾個兒子的一樣,她才不怕他們呢。
孫賢娘遲疑,周晁已經讓人套好車,催促孫賢娘,“我周家也不是請不起仙長們,不如回家去,吃藥請人都方便。”
“可梅娘年紀小,路上顛簸,仙長們都說了這幾日不好移動……”
“你和奶嬤嬤輪流抱著就是,又是坐車,能有多顛簸?趕緊收拾東西離開,我才不要在這裡看人眼色,我周家又不是沒有房子,非得扒著你們孫家。”
孫賢娘麵色有些發苦,隻能和下人收拾行李離開。
王費隱歎息一聲,轉身就讓玄妙親自跟著孫賢娘母女,至於潘筠,他上下打量過她後道:“伱走前麵,自己走!”
潘筠:!
王費隱將道觀的騾車交給她,讓她自己趕車,結果連道觀的行李都沒放上麵,而是跟周家人擠在兩輛車上。
潘筠自己抱著黑貓坐在騾車上,後麵車上的王費隱催促她,“趕緊走,得在天黑之前到大周莊。”
潘筠就拍了一下騾子屁股讓它走,回頭問,“大師兄,為什麼讓我一個人走?你這樣讓我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王費隱:“因為你身上有巨款啊,讓你把錢上交道觀你又不交。”
潘筠:“我今天就要倒黴?”
“那不知道你何時倒黴,但有備無患,車上有病人,還是要謹慎些。”
潘筠哼哼,掏出一把平安符,刷刷在自己左右胳膊上貼了兩張,又在騾車上貼了兩張,她就不信了,就這樣還能倒黴。
她非得爭一爭命不可。
一行人就往玉山縣的方向走。
大周莊在玉山縣郊外,距離玉山縣不是很遠,正好和錢老爺同路。
領著外甥們送走縣裡來祭拜孫老爺的大人物們,錢老爺剛要過問一下梅娘的病情,就聽說三清觀的仙長們和周家夫妻被大外甥請走了,錢老爺當場就給了他腦袋一下,然後不顧幾個外甥的挽留,緊急上車追來。
遠遠的,看到周家的車,錢老爺就探出頭衝他們大喊,“小仙長,小仙長——”
潘筠可喜歡錢老爺了,立即回頭,越過兩輛車,越過田野,潘筠深情的和錢老爺對視上,她立即從車上站起來衝他揮手,“錢老爺,錢老爺——”
落後她半個車身的王費隱猛地瞪大眼睛,叫道:“小師妹小心……”
話音未落,老實穩健的老騾左後腿一歪,差點跪在地上,潘筠身體往後一倒,最後以強大的核心力穩住身體,但下一刻,老騾嘶叫,瘸著腿原地蹦躂,她一下就從車上栽下去了……
潘筠一撲到地上,車輪就猛地向前,擦著她的手臂碾過去,潘筠原地一滾,遠離馬車,一臉懵的坐起來。
王費隱在她滾下車的那一瞬間就從後一輛車的車轅上飛身而起,輕點牛背就落在騾車上,一把拽住騾子的韁繩,穩住它。
他低頭朝地上看去,與一臉懵的潘筠對上視線。
王費隱看看潘筠,看看車,又看看騾子,道:“小師妹啊,你忘記給騾子也貼一張平安符了。”
潘小黑狼狽的從車底鑽出來,憤怒的衝潘筠“喵——”的一聲,“還有我!”
潘筠一骨碌爬起來,摸了摸躁動不安的騾子,就和王費隱趴在地上去看它曲起來的左後腿。
它的蹄子裡夾了一顆長滿刺的黃色果子,就是那麼寸,正好夾在蹄子中間,尖端對著肉的那一塊。
王費隱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它給取下來,“金櫻子,養精益腎,調和五臟,活血駐顏,耐老輕身,好東西啊。”
他抬頭一看,山壁上往裡好一些有一枝探出來,這一整條路上,估計就掉下來這一顆金櫻子,正好就被騾子踩中了,且正好就刺到了軟肉。
他就知道,沒人能逃得過三清山山神的魔咒。
潘筠爬起來,認真的看了看他手中的金櫻子,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道:“大師兄,我得去一趟玉山縣,我覺得你說得對,錢財這種東西,去了還能再賺,沒必要留太多。”
王費隱:“這話是我說的?”
潘筠:“就是你說的。”
她從左胳膊上撕下一張平安符,啪的一聲拍在騾子屁股上,跳上車後道:“大師兄,給我一張鍛體的藥方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