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卡丘.貓在附近亂轉,亂七八糟的消息聽了不少,倒是也看到張子望幾人了,但他們沒有在外麵說話的習慣,它隻能悄悄跟他們進崇清院。
張子望低聲和林靖樂道:“我知道,學宮裡有不少人對潘筠三人入學有意見,你最近留意一些,約束好學生,不要鬨出什麼亂子來。”
林靖樂應了一聲。
“天師回信,朝天宮的齋醮已經結束,但他要先往河東一帶訪友,不定什麼時候會回來,我們得替天師管好學宮和天師府,六月各地道錄司要考試篩選合格的道士送往京城……”
潘小黑趴在窗台外麵聽了半天,發現都是說的天師府裡的事,沒有一件涉及潘筠,就百無聊賴的攤開貓爪,把小臉趴在貓爪上不動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裡麵的話。
張惟良走過來,看到窗台上的貓眉頭一皺,伸手就要抓它。
潘小黑靈巧的擦著他的手躍下窗台,三兩下就跑進竹子叢裡不見了。
張惟良追了兩步,見它消失不見才停下。
但外麵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屋裡的張子望和林靖樂倆人。
張子望走出門來,皺眉看著依舊青綠的張惟良,“讓你過來是和林堂主認錯的,你在做什麼?”
張惟良連忙道:“二伯,我剛才看到潘筠的黑貓趴在窗戶外麵,我懷疑她用貓來做壞事,所以……”
林靖樂冷冷地道:“那隻黑貓隻是一隻普通的貓罷了,並沒有妖靈之氣。”
“可她入考棚的時候說了是一隻靈貓……”
張子望:“她還說自己能借用山神的神力,你信嗎?”
張惟良沉默,其實他想說他信,但在張子望的目光下,他不敢說。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我看你們是在龍虎山待久了,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收拾一下,出山曆練去,無所成,不許回山。”
張惟良張大了嘴巴,眼睛瞬間通紅,“二伯,這不是放逐嗎?我,我也沒犯什麼大錯啊?”
“能說出此話來,可見你還是不知自己錯在了何處,”張子望喝道:“滾出去,今日日落之前給我下山去!”
張惟良羞紅了臉,眼淚要掉不掉的,見張子望拿定了主意,知道不可回轉,就委屈的轉身跑了。
林靖樂垂眸靜立,一言不發。
張子望回頭和林靖樂道:“這孩子父親早亡,被我們給寵壞了,也該讓他看世事險惡了。”
林靖樂沉靜的道:“心思單純些也沒什麼不好,多思易傷,留貞不就是慧極易傷嗎?”
張子望點頭,歎息一聲,問道:“留貞的身體如何了?”
“我昨日去探望,看樣子好了許多,他還答應了回學宮任課,教導新生們大課。”
所謂大課,就是呼啦啦上百人坐在一個小廣場上聽上麵的老師講道家的各種知識。
教什麼課的都有,有術法、丹道、符籙,還有道家曆史,甚至還有教書法繪畫的。
反正每天都有一節大課,自己挑感興趣的上,新生老生都可以去聽,甚至不限製人數,隻要能擠到那個小廣場上都行。
聽說遇到火爆的課程,還會出現人疊人的現象。
底下站著高個子學生,肩膀上頂一個,他們愣是這樣上足半個時辰的課,可謂傳奇。
也有老師開課後整個廣場一個人沒有的,然後老師拿著書自己對著空蕩蕩的廣場念了一節課的。
總之,在大課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見到。
隻一件,廣場大課上,老師是絕對的統治者,開課之後,任何學生不許私下打鬨,影響教學,刑法堂的規矩很嚴的,老師甚至能把這類學生直接丟出學宮。
課程表一貼出來,看到排在第一的就是廣場大課,潘筠就讓潘小黑去打聽了一下。
得知大課這麼有趣,她的目光就落在第一節課的老師名字上,“張留貞?聽著也像是張家人。”
“你師姐出自龍虎山張家,難道你不知道張留貞是張天師唯一的兒子嗎?”
潘筠回頭。
一個比她高一個頭的少女正輕蹙眉頭,瞥眼看她。
潘筠立即捧場,“我還真不知道,道友,這張留貞能給我們講課,是不是很厲害?”
“那是自然,”少女道:“他就是龍虎山大師兄,聽聞三歲就可引氣入體,修為深不可測,學識豐富,和我們這些先修內力,再修元力的人不同,他還是下一任天師真人,你說厲不厲害?”
聽上去是挺厲害的,但這一世吧,她從出娘胎的時候就可以引氣入體了,要不是……
潘筠瞥了眼懷裡的黑貓,突然有些嫌棄起來,往旁邊一丟,含笑道:“小黑,你肚子餓了,快去找東西吃。”
說完抬頭繼續笑眯眯的和少女說話,“他好厲害啊,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