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一到,山頂上就放下來一隻竹筐。
潘筠默默地看了竹筐半晌,這才把竹筐扯進來,顫顫巍巍的往裡麵爬,她碎碎念道:“他用飛劍載我一程怎麼了?”
潘小黑衝她喵了一聲。
潘筠張開懷抱,潘小黑就一躍而起,直奔她懷抱。
潘筠扯了扯繩子,懸崖上的人就開始把竹筐拉上去。
來接她下山的還是那四位師姐。
下山也是要手續的。
成靈子給她簽了字,潘筠就可以下山了。
她把黑貓放肩膀上,衝成靈子抱拳,“成靈子師兄,以後有空我會常來看你的。”
成靈子似笑非笑,“彆了吧,思過崖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又不是來關禁閉,我是單純來看望您的。”
“我倒覺得你將來會經常來關禁閉的。”
潘筠不信,“我很乖的。”
成靈子嗤笑一聲,學宮裡每年都會有學生被罰上思過崖,他就沒見過比潘筠更能折騰的人了。
他揮手道:“去吧,去吧,我們下次見,希望時間能久一些。”
四位師姐帶潘筠下山,四人對潘筠都客氣不少。
潘筠敏銳的覺得,她們態度改變是因為成靈子。
因為在拉她上來時,四人還沒什麼變化,直到成靈子和她說完話,她們四人才慢慢變了。
看來成靈子在學宮裡也是很厲害的存在啊。
潘筠覺得自己又多了一條退路,高高興興的下山去。
妙真妙和老早就在山下等著了,一看到她就飛奔上前,“小師叔——”
“妙真,妙和——”
三人抱在一起,潘筠心裡難得激動起來,原來這就是朋友久彆重逢的感情嗎?
見倆人這麼興奮,潘筠就決定陪小孩們跳一跳,也抱著她們的肩膀,三人原地轉圈蹦了一下,然後就高高興興的回鳳棲院去了。
身後的四位師姐:……
真是一聲招呼都不打啊。
潘筠走出老遠才想起來,“忘記和四位師姐說再見了。”
妙和:“又不是什麼好事,不再見才是好的。”
妙真看向她的肩膀,“對了,小黑呢?”
“咦,小黑呢?”潘筠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一隻蹲在肩膀上的黑貓不見了。
“喵——”潘小黑從前麵回頭,一臉黑線,“你們還能更有眼無珠一點嗎?”
潘筠隻當沒聽見,妙真已經熱情的衝上前去將它抱起來,撫摸它道:“小黑,這四十五天真是委屈你了。”
潘筠:“它才不委屈呢,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委屈的是我。”
“是有人在山上欺負小師叔了嗎?”
“那倒沒有……”潘筠仔細和她們講解了思過崖的情況,道:“以後你們要是不小心進了思過崖,我給你們準備東西,一定比這次大師兄給我準備的還齊全。”
潘筠說到這裡一頓,“咦”了一聲道:“大師兄給我準備的東西是真的很齊全啊,就好像在思過崖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一樣。”
“聽四師叔說的吧,四師叔曾經進過思過崖。”
“四師姐像是會用水桶打水的人嗎?”
妙真一臉糾結的道:“小師叔,四師叔給你繩子,會不會是讓你想離開時用繩子逃命,而不是拿來打水?”
潘筠表情一滯,她強行挽尊,“一個半月而已,我不至於要逃走吧?”
三人麵麵相覷,小聲議論起來,“難道四師叔(四師姐)乾過這樣的事?”
潘筠轉開話題,“大師兄他們何時回山的?”
妙真立即交代起來,潘筠這才知道,陶季和玄妙為了給她們賺泡澡的錢,沒有回山,而是留在了龍虎山。
潘筠目瞪口呆,問道:“那三師兄和四師姐現在何處?”
“五天前,最後一桶藥送上山以後,四師叔就下山找三師叔去了,”妙真看了一眼妙和後道:“三師叔去山下給人看病時,被人強行帶去常州府出診了。”
潘筠:“還有人能強行帶走三師兄?三師兄的功夫是白學的嗎?”
妙和:“我覺著也不能算是強行,應該算是威逼利誘,聽說他們光診金就開了五百兩呢,還包往返的食宿和路費。”
潘筠“哇”的一聲,“這也給的太多了吧?”
“是啊,太多了,四師叔就擔心我師父治不好人,或是到時候說了不好聽的話,惹下大麻煩,所以鍛體藥一熬完,四師叔就立刻下山去找師父了,”妙和道:“四師叔讓我們好好照顧小師叔。”
“我才是你們的長輩,應該我照顧你們才對,”潘筠揮手道:“走,我從山上給你們帶了好吃的下來。”
妙真妙和很好奇,“思過崖上還能有好吃的東西?不是上麵過得很清苦嗎?”
“他們是挺清苦的,但我不清苦。”
一回到鳳棲院,潘筠就把叫花雞拿出來,泥還是燙著的,更不要說裡麵的雞了。
一剝開黃泥,香味就衝出來,直接往她們鼻子裡鑽,妙真妙和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亮晶晶的,“好香啊~~”
潘筠把黃泥掰開後道:“快吃。”
三人就同時伸手扯雞腿,雞翅,直接就把雞給大卸八塊了。
房間裡時不時的傳來讚歎聲,配合這撲鼻的香氣,想也知道她們在乾什麼了。
提著一個大食盒的張惟逸就站住了腳步,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薛華看了他一眼後道:“都準備了,還是送進去吧。”
鄧子宇也道:“她們比我們小好幾歲,雖是師兄妹,畢竟年紀小,估計也說不到一塊,就和對家中妹妹一般,把東西給她們,讓她們自己吃就行了。”
張惟逸略一思索便點頭,上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