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探出頭來看了看,仔細記下屍體的特征,然後道:“要不還是燒了吧,萬一體內還藏有蟲子呢?”
“師妹這一記誅邪雷又大又準,主要劈的就是蟲子,應該不會有漏吧?”
潘筠幽幽的道:“我自己都不是很確定呢~”
她這麼一說,幾位師兄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於是幾人忍著惡心去翻腐屍,主要看他的麵部特征,手,腳,以及身上的衣飾,還有身上的傷口。
這麼一看,幾乎把人都給剝了。
張子祥手起劍落,割下他的一片衣角,忍著惡心將衣角包起來,然後才一團火焰丟到他身上。
要想防止他體內還有蟲子遺留,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整具屍體都燒成灰。
符火的威力沒這麼大,它隻在傷口上慢慢燃燒,要想把人燒成灰不知要等多久。
陳自悟走上前來,小聲提議,“要不找點木柴助燃?”
一個師兄皺眉道:“真的就這樣燒了嗎?我覺得得帶回去給林堂主和張院主看一看。”
“是啊,不看到腐屍,隻怕他們不知此事之惡。”
潘筠就後退一步道:“我沒有意見。”
幾位師兄就看向彼此,互相較勁,所以誰來把腐屍帶上山呢?
正較勁,因為看到天雷而趕來的其他師兄也到了。
一看到他們,在場的五位師兄瞬間精神了,紛紛招手,“快來,快來。”
不多會兒,在腐屍傷口上的火球被熄滅,割下外袍衣角包住手的師兄們將腐屍和昏迷不醒的青年道士一起抬到一個簡易擔架上,然後深一隻腳,淺一隻腳的往外走。
潘筠和陳自悟舉著火把跟在後麵,時不時的低頭看一下地麵。
其他師兄也是如此,他們要確保剛才沒有蟲子外逃。
山洞裡的東西也都被他們一一收起來,被劈得焦黑,缺了一個口子的壇子和裡麵的蟲形肉炭也被收起來。
這些都是證據。
學宮刑法堂有一套嚴明的審案機製,跟衙門差不多,所有案件都是講證據的。
尤其是林靖樂那人,特彆古板認真,缺一點都不行。
這麼一收東西,他們就發現地麵有很多蟲子爬過的痕跡。
彆說,他們還真在草叢和石頭底下找到了幾個躲過一劫的蟲子。
一群大老爺們卻害怕幾隻胖乎乎的蟲子,一邊啊啊啊尖叫,一邊拿劍凶狠的戳戳戳,最後還要拿出瓶子小心翼翼的將蟲屍給收起來當證據。
潘筠就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瑟瑟發抖,不時地念叨:“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白胡子老道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他覺得潘筠是裝的,但看她臉上的表情,又不像是裝的。
剛才她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張子祥五人也覺得她是裝的,但後來的四位師兄覺得她不是,因為他們也很害怕。
他們又沒見過潘筠一腳踢飛腐屍,又劈誅邪雷的樣子。
因為她年紀擺在這裡,後來的四位師兄都很關照她,還對不滿她站在石頭上不乾活的張子祥道:“張師兄,你何時如此小氣了?我們這麼多人,何必為難師妹?”
“是啊,是啊,不就是找蟲子嗎?我們自己就可以。”
張子祥:“……你說這句話時倒是不抖啊。”
“我不是害怕,我隻是有點惡心。”
張子祥見他們自己樂意,就沒提潘筠剛才大殺四方的行為,默認了潘筠站在石頭上。
等他們把所有的證物都收好,附近的石頭和草叢也被翻了一遍,翻出十幾隻蟲子來殺了,其他的師兄弟也用樹枝綁了兩個簡易的擔架。
把腐屍和人往上麵一丟,抬起來就走。
還未出山,風中傳來聲音,樹影搖動,眾人戒備的抬頭,就見張子望等人踩在樹枝上。
張子祥鬆了一口氣,抱拳道:“師兄,人已找到,我們還擒獲了一個邪道。”
張子望的目光從潘筠身上滑到白胡子老道身上,又看了一下擔架上的一人一屍,微微皺眉,頷首道:“全部帶回學宮。”
張子銘則是看了一眼張子祥身上,問道:“沒受傷吧?”
張子祥道:“都是小傷,不值一提。”
既然他這麼說了,張子銘就不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