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持續時間24小時。 下課鈴一響,郭老師還沒出去,李明瀾就回頭:“Hi。”
新同學表現得冷淡。
他的同桌很熱情:“Hi。”聲音高八個度, 尾音有點顫。
她笑著:“我叫李明瀾。”
他的同桌跟著說:“我叫馮天朗。”
她的同桌也回頭:“我叫周璞玉。”
新同學一聲不吭。
李明瀾直接問:“同學, 你呢?”
他像個啞巴。
馮天朗多管閒事:“他叫孟澤。”
“哦,孟澤。”李明瀾將這個名字含在嘴裡, “上次謝謝你。”這句話早就該說的, 隻是去年夏天沒機會。
馮天朗一臉好奇:“你們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孟澤合上課本,走出教室。
見過不等於認識。
*
去年暑假,孟澤從北方飛來南方, 住到外公家。
外公起床比較晚, 人又坐不住,喜歡到處跑。
孟澤跟著外公在城市的東南西北擺畫攤, 他也隻能利用上午的時間去觀展。
他去得太早。
展廳門上扣著一把銅鎖, 裡麵沒有開燈,黑漆漆的玻璃上隻照出他一個人的影子。
廳外空間不大, 又豎著廣告牌,孟澤站得很拘束, 索性到三樓去了。
三樓比較熱鬨,樓下有介紹, 這裡開了一個美術培訓班,人來人往, 孟澤找了一個廊柱邊的空位,擺弄著他的相機, 側過頭,突然見到建築的斜頂之下,跑過一個人。
那人頭發飄揚, 連帶的,是她這個人在飛。
孟澤的手指不自覺按下快門,當他抬起眼睛,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不知道對方是年輕的或者年長的,但是剛剛那一幕的確美極了。
攝影者沒有一個人不熱衷美麗,對比之下,其他的景象平平庸庸。
孟澤收起相機,開始玩手機裡的貪吃蛇遊戲。
當他打完一局遊戲,聽見一聲上揚的口哨。
吹口哨的女孩和她年紀相當,五官張揚,麵上有點稚嫩,將來長大了應該是個風情萬種的大美人。
但她有著孟澤不喜的輕佻。
隻是一個過客,不喜就不喜了,不料,他又在咖啡廳裡遇上她。
後來,接二連三,他又見到她。
她果然喜歡玩小心思,明明欺騙老人,卻又理直氣壯,而且她和吊兒郎當的二流子還能用口哨對歌。
外公將那一幅畫貼在公交車站的廣告框上。
之後,孟澤沒有再見到她。
那天他把膠卷送到照相館,照片洗出來以後,他挑出其中的一張。
照片上的是斜頂之下的人影,有著動態的模糊。
外公卻湊上來說:“咦,這不是那個小姑娘嗎?”
是嗎?這誰看得清?可孟澤不懷疑外公的敏銳。
*
孟澤出了教室,剩下的三人互望幾下。
李明瀾問:“老師有沒有介紹他的來曆?”
周璞玉搖頭:“老師沒有說,但我觀察他的行事作風,是個很清高的人呢。”
李明瀾彎著唇角:“去年暑假,我見過他。”
周璞玉一下子就明白這是誰,從去年暑假以來,李明瀾隻說過這麼一個人。
李明瀾寫作沒有文采,對少年的描述非常貧瘠,她當時這樣說:“那是一個絕世人物。”
周璞玉問:“長什麼樣的?”
李明瀾沒有給答案。
到了這時,周璞玉真正見到孟澤,點頭說:“你說的絕世二字,恰如其分。”
“是吧。”李明瀾思索怎樣去描繪孟澤的長相。
他這個人很輕,沒有重量的可以是羽毛,也可以是葉子,還可以是一片刀片,他是鋒利的,卻沒有戾氣,輕飄飄,乍看之下攻擊力很低。
李明瀾突然打開新的思路,也許孟澤不願意長得這樣唇紅齒白的。
她說:“他這是不受控的俊俏。”
*
孟澤從衛生間出來,恰巧遇到王輝。
高三的走廊欄杆貼滿鼓舞人心的橫幅。
王輝站在“努力”兩個字的麵前。
孟澤一過去,擋住“毅力”的標語。
王輝的表情有點驚喜,又帶著曖昧:“一大早我就聽班上的女同學說,我們年級來了一個美少年,我立即猜到是你今天轉學過來,你被分到幾班?”
孟澤:“七班。”
王輝差點自抽嘴巴,早知,他就不在寒假時跟孟澤討論七班的牛鬼蛇神了,王輝捶了一下手掌,挑著七班的優點說:“七班的班主任很負責任,對了,有個叫李明瀾的女生在七班,她很漂亮。”
孟澤又聽見這個名字:“你知道她?”
“當然了。”王輝自信一笑,“岩巍的美女,沒有我不知道的,我們學攝影的不就是要追求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