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諾放下手裡的信件, 沉默許久。
王遠站在邊上，小心看她的表情，一直都不敢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從拿到信件, 打開看裡麵的內容後，她的神色就一直很奇怪, 但他確信，這封信是長公主來信，也不知道到底寫了什麼, 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王遠。”
“是。”
“你見過當今陛下嗎？”江諾抬頭。
“見過，”王遠點頭, “陛下與長公主關係好, 屬下先前跟著長公主時, 與陛下有過幾麵之緣。”
“那陛下的性子，你覺得如何？”江諾又問。
王遠頓了頓, 作為下屬，一般是不能說主子的事的, 更何況是陛下。
但江諾既然問題，大概跟長公主來信有關，他想了想，認真道：“屬下與陛下接觸不多, 但朝臣對陛下……滿意。”
中間的停頓, 已經透露了實際的情況。
若真是很滿意, 肯定是極儘誇讚之詞, 但隻是“滿意”二次，怕隻是無功無過罷了。
但這樣也好，比遇到昏君要好多了。
江諾想著，拿了張白紙, 提筆寫下對應的內容。
不是彆的，正是這段時間在寧城出現的各種新鮮事物的名稱，而她之所以沉默，是因為長公主來信，言明是當今那位陛下想要。
從長公主信中透露的信息，大概在她眼裡，那位陛下是有點不務正業的。
她並不太在意長公主寫的，之後會給她補償的內容，畢竟那些東西雖然售價昂貴，但在她這裡其實並不需要費太多成本。
那位陛下還想著透過長公主跟她要東西，就說明他並不打算以勢壓人，哪怕以他的身份，這樣做也不是不行。
寫下物品清單後，江諾將要寄去京城的東西一一整理出來，該封裝的封裝好，易碎的也都包裹的很嚴實。
又另外弄了個包裹，裡麵放了些保暖的布料，和彆的她想要送給長公主的東西，叫人一並送往京城。
這件事弄好，她心裡鬆了口氣，隻希望之後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
回過頭來，她手裡拿到了玲瓏閣的賬簿。
眼下玲瓏閣的生意還算不錯，但對於之後的生意情況，她主要打的還是“要麼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打算。
平時的生意就靠燈泡頂著。
畢竟手表的價格貴，幾百上千兩，隻要隔一段時間能賣出一隻，便算是不錯的盈利。
不過她沒想到燈泡的生意這麼好。
“昨日剛上架的燈泡，都賣完了？”江諾問道。
“是，不止如此，還有人特地叫人問清了下一次咱們賣燈泡的日子，打算守著買呢。”夏荷坐在邊上，高興說道。
“生意這樣好？”江諾看著賬簿上買方的名字，“方家主跟程家主出手真是大方。”
玲瓏閣二三樓的生意隻做手裡有牌子的客人，賬簿上自然也留下了客人的名字，這不是一定會有的，但小馬記賬的時候，特地記的細致了一些，這才會有這些信息。
“這幾日我聽客人聊，說是自從用了燈泡，即便是晚上的時間也能用起來，不像之前在昏暗的燭光下做事，總擔心壞了眼睛，”夏荷說著，看了眼賬簿，抿唇微笑，“但這兩位確實不止是為了自家買的，他們交友廣泛些，聽說好些人尋了他們，說是想要。”
“但他們買的數量差不多。”江諾看這賬簿上的數量。
“嗯，他們怕買多了，惹你生氣，便商量了一個不上不下的數量，”夏荷笑容加深，“但也約好了之後還要來買。”
江諾恍然，怪不得她看這些數字有些奇怪，商量好就正常了。
不過她還有一個問題：“沒有一個人說貴？”
隻是照明的用具，她原本想著就算大多數人都覺得不要緊，總會有人認為貴，可如今她卻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這事我還真打聽過了。”夏荷立即道，之前從江諾這裡得到價格對比，她心裡覺得燈泡過於便宜的想法就沒了，同時還多注意了客人的反饋。
本來是滿足她自己的好奇心，如今江諾也想知道，她自然高興說起。
“我們平日裡生活習慣，一屋隻是點一根蠟燭，便是周圍暗一些，隻在蠟燭邊上坐著即可，”夏荷認真道，“但大戶人家晚上要做事，隻燃一根蠟燭實在是不夠，一屋子裡總要放上許多蠟燭，蠟燭價格也貴，且用的不久，而咱們賣的燈泡隻一盞就能讓整個屋子亮起來。”
江諾聽著她的話，總算明白了緣故：“一個燈泡裡的電池能用好幾個月，對比下來，好幾個月用上蠟燭的價格可能差不太多，這樣一來，自然是買燈泡劃算。”
夏荷立即點頭：“嗯，是這個道理，而且咱們的燈泡比蠟燭要亮，也不會因為被風吹的燭光閃爍。”
江諾算是徹底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不過她並不覺得燈泡的價格太低，有錢人用一屋子蠟燭那是有錢人的事，她手上的燈泡，遲早有一天要擴展開來的。
玲瓏閣如今有手表生意當支柱就可以了，至於燈泡，她還是希望有一天能作為普通人的日常用品。
燈泡隔幾天上架，正好可以吸引客人多進玲瓏閣，她好賣些彆的東西。
過了年，江諾又去平城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