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拿起來看看嗎?”管事問道,他心裡還是不信,這並非純銀。
問話後,他一直看著劉澤,等到他點了頭,便立即拿起簪子。
流蘇發簪平放著的時候,看著也沒有那般好看,但隻要將流蘇發簪拿起來,看著隨著手上的動作晃悠的流蘇,目光便會被底下的長流蘇吸引。
江諾不懂,隻知這絕不是純銀,實際當然也不是。
這是鍍銀。
相較於純銀,鍍銀的可塑性會更好些,再加上鍍銀具有更好的硬度和耐磨性,所以才會在後世被廣泛用於廉價飾品的製作。
然而後世人眼中的廉價,在這時候反而變成了特彆。
同樣的流蘇,用純銀製造和用鍍銀製造,呈現出來的效果是不太一樣的,普通人看不懂,但對專業做金銀飾品的人而言,卻能看的很清楚。
“這珠子,難道也並非是珍珠?”管事問道,捏起一枚白色珠子仔細看著,“似乎確實與珍珠的色澤有些不同。”
“若是要賣,能賣出什麼價?”劉澤問道。
“那得看客人是誰,”管事說道,“非金非銀的飾品,對有些人來說如同雞肋,可在有些人眼裡,卻如獲至寶,更何況這飾品,我瞧著極為彆致。”
劉澤看著管事。
管事皺眉,一會兒後道:“不能用珍寶閣的盒子。”
“自然。”劉澤說著,從他帶來的箱子裡拿出了一個漂亮的木盒,正好可以將兩支發簪和一對耳墜放下。
他本就是做這門生意的,自然也於一些專門做飾品盒子的匠人打交道,要找出這樣一個盒子並不難。
他來這裡,當然也不會是找珍寶閣要盒子。
這一點兩人都心知肚明。
“還是老規矩,若是珍寶閣幫你賣出,我們要一成利。”管事說道。
珍寶閣所售賣的物品,並非完全都是自家的東西,偶爾也會有像劉澤這樣,上門來讓珍寶閣轉賣飾品的客人。
隻是這樣的情況不多,畢竟珍寶閣,若是物品不夠稀有,哪怕客人願意多讓出幾成利,珍寶閣也不會幫著轉賣。
當然,陌生的客人,珍寶閣也不會幫忙。
“成交。”劉澤立即答應下來。
兩人說完,等到劉澤離開,管事立即帶著這一盒飾品,去找了珍寶閣的東家。
珍寶閣的東家是徐家三小姐徐冰清,這也是徐冰清唯一在管的徐家產業,對比其他的產業,珍寶閣算是不上不下的一樁生意。
管事到的時候,徐冰清正在跟幾個好友玩葉子牌,見管事過來,她也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而是一直等到玩了一輪之後,才招了招手。
“東家,這是有人送來,要在咱們珍寶閣裡賣的。”
“好東西?”徐冰清打開盒子,伸手將簪子取出來,晃了晃流蘇,“倒是還挺好看,可惜不算稀罕,你去給二十兩銀子,我要了。”
“東家,來人說了,此物所用,並非純銀,且……”管事頓了頓,又道,“這上麵的珠子,也並非珍珠。”
如果不是拿東西來賣的人是劉澤,管事也不會多說。
他這麼說,不是貶低價格,而是抬高價格,珍珠固然值錢,可不是珍珠,卻有珍珠一般的光澤,又實屬少見,再加上非金非銀的材質,不說絕無僅有,卻也算是稀有。
“噢?”徐冰清這會兒才仔細看了看。
“我能看看嗎?”坐在徐冰清對麵的女孩問道。
“試試看,”徐冰清說著,將手裡的簪子插在對方的發間,流蘇垂下的瞬間,似乎有流光從她發間閃過。
“好看,”旁邊的女子撫手拍掌,“若是兩支一起用,會更好看些。”
徐冰清聽著,把另一支也插了進去。
果然,兩支插著,要比一支好看不少。
“還有一對耳墜,”徐冰清取出耳墜,“這算是一套飾品。”
“冰清,這套飾品我要了,五十兩可以嗎?”有人問道,看著被插在小姐妹發間的簪子,笑著說道。
“自然可以,馮姐姐願意要,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徐冰清笑道。
“我還沒玩夠呢,讓我照照鏡子看,”現在插著發簪的女子說道,拉著身旁的女子撒嬌,“馮姐姐,好不好嘛,求你了。”
“好好好,自然是好。”馮心茗笑著說道,從身旁侍女手裡拿了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徐冰清。
徐冰清轉手把銀票交給管事,回頭繼續道:“戴著玩一會兒,我們繼續玩葉子牌,方才幾局都怪管事在,害我輸了幾局,我得贏回來。”
“這簪子我再戴一會兒,給馮姐姐也戴一個,”戴著簪子的人取下頭頂的其中一根簪子,給馮心茗戴上,嘟了嘟嘴,“徐姐姐可彆說大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行啊,那就走著瞧唄。”徐冰清輕笑道,手上已經開始整理葉子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