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臟病可是絕症, 一旦染上就沒活路了。”
“誰說不是呢,彆說是咱們普通人,就算是馮家那樣的家底, 染了病也是無論如何都治不好的, 隻能花大錢吊著命。”
“我可不去這種地方。”
“你也沒錢啊。”
江諾站在人群邊上, 聽著議論紛紛的聲音, 眉頭緊皺。
飄香樓大門緊閉,裡麵卻燈火通明,時不時還從裡麵傳出怒罵痛哭的聲音,不止有女人的聲音, 還有不少男人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醫館大夫拎著醫箱疾步跑來,避開外頭圍觀的人群,往飄香樓裡走去。
又過了一些時候,飄香樓附近來了幾輛馬車,這些馬車看上去都比較華麗, 單從外麵就能看出這些馬車裡的人必定身份不低。
百姓瞧著熱鬨,大多數都帶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
事實也確實如此,就像前麵有人說的, 這些普通百姓哪怕有二心,也拿不出銀兩進這飄香樓。
江諾握了握拳。
她也想知道飄香樓裡的情況,隻是現在的情況,她根本就進不去。
看了一會兒,見裡麵遲遲未有相關的聲音傳出來, 她隻能往家裡走去。
她住處邊上就是飄香樓後門,沒想到這會兒不僅前麵圍滿了人,後麵也圍滿了人, 而且都是周邊的住戶。
“江諾你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樓裡出事了?”
“江諾你那個姐姐在裡麵啊?”
“江諾,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能多管,我可聽說了,那種臟病得了,可就沒救了,你這幾天最好離遠點。”
“她還小,不要跟小孩子說這種事。”
“就是因為是小孩子,所以才要說清楚,不然她萬一跑進去染出來,我們怎麼辦?”
“小孩子怎麼可能得,都說了是臟病,臟病……那是那種人才會得的!”
“萬一呢?真要有個萬一,不小心染上呢?也沒說一定是那個原因嘛,可能多接觸幾回也會得?”
“真的,我聽說當娘的染了病,小孩生下來也會染病的。”
“真的假的?”
“真的啊,確確實實,我親眼見到的,哪裡會有假?所以還是小心點好。”
“那是得小心點。”
江諾聽了一會兒,被鄭大嬸拽到一邊,低聲叮囑:“你彆怪大嬸說話不好聽,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能管,你姐姐在裡麵,就算現在沒問題,那也是遲早的事,在那裡的女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我不能不管,”江諾說道,“當初要不是我姐姐,我不可能活下來。”
“可你也沒法管啊,就咱們這樣的,能管著那裡麵的人嗎?”鄭大嬸拍了拍江諾,“說的難聽點,那裡麵的女人雖然沒什麼好下場,可尋常的日子可比我們好多了。”
江諾不說話,她知道鄭大嬸是好意,但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管這件事。
“我說真的,你能管嗎?那馮家少爺,都沒得救,更何況這樓裡的人?”鄭大嬸說著,嗤笑一聲,“人家馮家少爺,還有大夫給吊著命呢,可這樓裡的人,你看著,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裹著席子丟出來。”
江諾下意識往前一步。
鄭大嬸把人拉住:“乾嘛呢你,你這會兒還想進去不成?怕不是要被人丟出來。”
“應該不會所有人都染了病吧?”江諾轉頭看向鄭大嬸。
“話是這麼說,可先前不是說已經有大夫進去了麼,得查過才知道,也許裡頭的人好心,能多救幾天,你呢,你能做什麼?”鄭大嬸皺眉,“你沒錢沒勢,什麼也做不了,還不如讓人家在裡麵過幾天好日子呢。”
江諾停下腳步。
她知道鄭大嬸說的對。
這段時間她雖然賺了點錢,但總共也就三十幾兩銀子而已,對普通人來說,哪怕是一大家子,這三十幾兩都夠用上好幾年的,可真要得了重病,這些錢不過是九牛一毛。
“那鄭大嬸你知道到底是什麼病嗎?”江諾問道。
“這我哪知道,總歸是臟病,隻要是臟病,那這日子都不會好過到哪裡去。”鄭大嬸撇撇嘴。
這一天晚上,不管是對飄香樓裡的人,還是對附近的百姓來說,休息的時間都比平時要晚不少。
但周圍的百姓想要第一時間了解裡麵的信息也很難。
時間差不多之後,大家還是各回各家了。
江諾回去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硬生生被鄭大嬸掰回去。
“彆管彆管,跟你說了不要管。”
“希望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