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貴,”馮心茗捋了捋頭上發簪的流蘇,湊過去問,“爹,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啊,沒準那什麼花柳病在仙人眼裡算不得什麼呢,要是能求到仙人幫忙,哥哥豈不是有救了?”
“不救,”馮進一甩袖子,冷哼道,“敗家子,不僅流連花叢,還敗壞馮家的名聲,你都不知道現在外頭都怎麼傳我們馮家的,再說,求了仙人救了他又如何,讓他出去再丟臉嗎?”
“可哥哥也是一條命啊,之前大夫都說了,如果不救他,他可是會真的沒命的,”馮心茗說著,湊到馮進眼前,看著他的眼睛說道,“爹,你不會是想要自己去求仙人辦事,所以才對哥哥不管不顧吧?”
“我是你爹,你說什麼胡話?!”馮進怒視著她,對她吹胡子瞪眼。
馮心茗卻不管,笑嘻嘻伸手:“爹,一百兩,我肯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你威脅我還敢跟我要錢?”馮進不滿道。
“爹,”馮心茗歪了歪頭,“徐家三小姐跟方家有婚約的,我去給你打聽打聽仙人的事?看看怎麼才能單獨跟仙人見麵?”
馮進看了她一會兒。
馮心茗臉上帶笑:“爹,你要是不給,我這就走了啊……真的走了……”
聽到這話,馮進立即掏錢出來,拍在馮心茗手心裡:“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好嘞,爹,我這就去珍寶閣,跟徐三小姐打葉子牌,”馮心茗高興說道,在馮進發火之前,添了一句,“順便打聽打聽仙人的事。”
今日的珍寶閣,也要比往常熱鬨許多。
馮心茗熟門熟路地到了珍寶閣後的小屋裡,看到徐冰清癱在椅子上,忍不住失笑:“看來你今天不太好過哦。”
“你不會也來跟我打聽方家的事吧?”徐冰清聲音疲軟。
“開始是,但看你這個樣子,又覺得問你也沒什麼用,”馮心茗坐在徐冰清對麵的位置上,“我用這個借口從我爹哪裡薅了一百兩銀子,待會兒你隨便給我說幾個字,我回去應付應付他。”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閨女。”徐冰清姿勢不便,抬起手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馮心茗並不跟她客氣,直接叫徐冰清的丫鬟給她倒水、拿零嘴,等到東西上了,她才跟徐冰清閒聊:“話說回來,方家那邊的事,你們徐家都沒有接到通知?”
“誰知道呢,就算有,也不會告訴我,”徐冰清歎了一聲,“那個方青昊看著一本正經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個一本正經的家夥,沒意思極了。”
“你這話說的,你還想個一本正經的人做出什麼事來?”馮心茗剝著花生,“這次的事估計是真的,我家那老頭,都打算不管我那吊著命的哥哥了。”
“怎麼說?”徐冰清好奇看她,眼中也滿是好奇的光芒。
“還能怎麼說,”馮心茗往嘴裡塞了顆花生,“這事不是鬨大了麼,我叫人去給我那個好哥哥通傳一聲,我出來之前他還在那嚎呢,那老頭硬是沒理會,也是,差不多到年紀了,好不容易逮著個可能長命的機會,怎麼可能讓給彆人。”
“你哥親生的啊?”徐冰清問道。
“這話說的,他要不是親生的,早幾年就被打死了,”馮心茗隨口說道,繼續剝著花生,“我家那老頭的心思多清楚啊,他要是能多活幾年,以後還愁沒有兒子?”
“也是,我聽說隻要成了仙,至少都有兩百的壽數,若是修煉得當,千萬年也不是沒有可能,”徐冰清又癱了下去,“不然我這珍寶閣外頭也不會這麼熱鬨。”
馮心茗搖了搖頭,腦袋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一陣晃悠:“對了,方家現在最受寵的,是不是你那個未婚夫?”
“嗯?”徐冰清抬頭,疑惑問道。
“就是一個猜測,”馮心茗手裡還捏著剛剝開的花生米,“你說像我爹這樣的人,都知道仙人出現,意味著有機會長生,方家怎麼會無緣無故這樣大張旗鼓請仙人過來?”
徐冰清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等等,你的意思,方家還打算送個人去修習仙術?”
“我的猜測,做不得準。”馮心茗將花生米丟進嘴裡,在軟塌上躺下,頭上的流蘇也隨之下垂,隨著她的動作晃悠起來。
“我覺得你猜的準,”徐冰清坐了起來,“我說呢,總覺得方家的態度不太對,你這麼一猜,還真不是沒有可能,怪不得方家這段時間這樣出風頭呢。”
“看你不是很著急。”馮心茗側頭看她。
“急什麼,急也沒用,方家要真有機會送人去修習仙術,彆說婚約的對象是我,就算是皇家的公主,那也得退了婚,”徐冰清撇嘴,轉頭看向守在一旁的丫鬟,“青葵,我餓了。”
“小姐要吃什麼?”
“我想吃品鮮閣的招牌菜,你去給我買。”
“我也要,就要那個最貴的,五兩一道的招牌菜,再弄些尋常的菜肴,”馮心茗在桌上放了十兩銀子,“去吧,多的歸你。”
青葵麵上帶笑,躬身:“多謝馮小姐。”
青葵離開之後,徐冰清看她:“你花錢比我還大手大腳。”
“這錢以後又不會留給我,現在不花,難道還等著出嫁之後花?就我家老頭那摳門的德行,願意給我花錢才怪,”馮心茗說著,又躺了回去,“及時行樂才是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