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諾看著眼前黑到看不清任何情況的巷子，摸了摸外衣的袖子口袋，掏出電子蠟燭，從底下按動按鈕。
巷子瞬間明亮了不少，但與此同時，有些東西也暴露在她眼前。
“快走。”坐在不遠處靠牆位置的，是上回給她玉鐲的老頭，明明是仙人，此時卻狼狽的不行，臉色猙獰，似乎是在與什麼東西對抗。
老頭的邊上，躺著一個男人，正麵朝上，江諾看到了這人的臉。
是之前出現在方家宴席上的那位仙人。
更遠一些，躺著兩個人，從身形完全看不出兩人是誰，隻能辨出都是女子，但江諾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頭頂熟悉的流蘇發簪。
是那位馮家小姐。
江諾手裡捧著電子蠟燭，一步一步走進巷子。
“走，快走，”老頭清醒片刻，再次說道，“再不走就壓不住了。”
這時候，江諾已經走到了老頭麵前，在他麵前蹲下。
“我這裡有幫你壓下的東西，你願意相信我嗎？”她問道。
老頭看著她。
江諾抬手，手裡凝出一團白霧。
在電子蠟燭的光亮下，依然還存在的，是一團團在她眼裡格外明顯且清晰的黑霧，包括眼前這老頭，也都被黑霧環繞。
原本這些黑霧隻是針對老頭，但江諾手裡的白霧凝出，黑霧立即開始震動起來，似乎是在劇烈掙脫著什麼。
江諾沒有去在意它們的動作，而是將手裡的白霧一點點送入老頭的體內。
她相信作為仙人的老頭，一定會比她更明白這些白霧的用途。
果然，老頭隻是稍稍怔愣，就立即調整姿勢，閉上眼運轉起來。
白霧和黑霧一起被卷進老頭的體內。
開始是黑霧更多，但隨著從江諾體內湧出的白霧越來越多，那些白霧便占了上風，老頭的臉色也從開始時的痛苦，變得逐漸舒展開來。
這次的黑霧數量比上回纏繞在小黑周邊的黑霧要多不少，體內的白霧一點點送出去的時候，江諾也能夠一點點感覺到身體的虛弱感在緩慢增加。
直到眼前的白霧徹底壓製黑霧，她才收回繼續輸送白霧的動作，雙腿一軟，就要跌坐在地上。
結果她雖然確實跌倒，底下卻是軟綿綿的。
回頭一看，居然是原型化的小黑。
她早知道小黑有原型，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它的原型模樣。
“沒事，我在地上坐一會兒就成，你自己也受了傷，變成原型，你受的傷會更重。”
“嗚……汪！”
明明是大型犬，卻發出了小型犬的叫聲，逗的江諾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摸了摸小黑的腦袋，想給它一些白霧，隻不過她體內實在沒有多少白霧了，眼前的老頭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她怕自己現在用掉，再不知道從哪裡多一些黑霧出來。
“你撐一會兒，回頭給你加餐。”
“汪汪！”這兩聲狗叫中，帶著興奮。
江諾聽到聲音，知道小黑沒什麼大問題，便放下了心，專心看著眼前的老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到她都忍不住打哈欠的時候，老頭睜開了眼睛，用複雜且欣喜的眼神看著她：“你體內居然有克製黑霧的白霧？”
江諾看出他的欣喜，立馬正襟危坐：“嗯，我師父給的，我師父她老人家說要四處走走，給了我一些吸收白霧的東西，她說很有用，但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用，是不是幫到您了？”
“豈止。”老頭認真道，掙紮著扶牆站起來，衝著江諾深深彎腰。
江諾連忙從小黑身上也跟著站起來，隻是身形不穩，被老頭伸手扶住。
“若不是你，我今日恐怕身消道隕，受我一拜，是你應得的。”
“但您是長輩，又是仙人，而是您之前還給了我一個玉鐲，這便是緣分，”江諾連忙說道，“小黑便是因為之前你我見過，才會去找我來的。”
“無論如何，你都救了我，若你不嫌棄，可以喊我一聲師叔，我名清鴻，是落霞峰長老，今日救命之恩，我定當銘記於心。”清鴻長老認真說道。
在江諾出現之前，他真以為自己會隕落在此。
事實上來這之前，他的卦象就不好，幾乎是九死一生之局，隻是此局留了一線生機，他本以為這線生機會落在來救他的師門上，誰想到居然落在眼前這個萍水相逢的小孩身上。
白霧克黑霧，便是他也前所未見。
“我自然願意喊您師叔。”江諾立即道。
“你師父會不會不高興？”清鴻長老問道，他覺得以江諾的能力，她背後的師父肯定也很厲害，自己讓江諾喊他師父，或許還占了便宜。
“不會，我師父是個很豁達的人，一定會願意我喊您師叔。”
多好，雖然她沒有正兒八經的仙門師父，但她有個正兒八經的仙門師叔啊，之前她就發愁要是真有人要她找個仙門靠山出來，她要怎麼辦。
現在好了，靠山主動送上門來，不要白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