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諾以前生活的環境, 要買到顏色鮮豔的衣服是很難的,且基本沒有人穿過於鮮豔的衣服,一方麵是買不到布料, 另一方麵也因為深色衣服更適合乾活。
詩月身上穿著的這套, 這樣的顏色她以前也沒見過。
但她以為既然是後世丟掉的衣服, 在這時候哪怕值錢, 卻也不會太值錢, 誰想到她還是低估了這些衣服的價值。
客人們的目光落在詩月身上時,徐冰清卻看著江諾:“上回見你, 你也穿著這身衣服,我能問一問,你這衣服洗過多少回嗎?”
江諾低頭, 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衣服也是她之前撿到的其中一身。
麵對徐冰清的問題, 她有些疑惑, 卻還是如實回答:“洗過多回了。”
“果然, ”徐冰清恍然大悟,“你身上的穿著,若是尋常, 自然不會引起重視,但若是旁人知曉你身上的衣服常洗不褪色, 恐怕同樣願意出高價購買。”
江諾看向她。
徐冰清繼續道:“如今衣物染色並不稀奇, 想要染出鮮豔的顏色同樣不稀奇, 但染料昂貴, 也極易褪色,所以若是真正的顯貴,並不會反複穿同一件衣服, 畢竟若染料褪色,衣服便沒有那麼好看了。”
江諾表示驚訝:“那衣服就不要了?”
徐冰清點頭。
江諾皺眉:“這樣說來,豈不是浪費。”
“對他們來說,將銀兩花在穿衣上,比穿著褪色的舊衣出門,會更好一些,”徐冰清的目光落在詩月身上的衣服上,“不然丟了家族的臉麵,那才不好。”
“那在衣服上得花多少錢啊?”江諾感慨,她這段時間時不時撿後世的垃圾,總覺得後世不少人浪費。
誰曾想到這時候許多人要比後世人更加浪費,衣服居然隻穿一次。
徐冰清微笑:“倒也不是所有衣服都隻穿衣服,貼身的裡衣不會,還有,若是衣服固色好,也能多穿幾回,隻不過顏色鮮豔的衣服更容易褪色,才不願多穿。”
“隻穿一回,衣服不會真的丟掉吧?是不是還能有彆的用處?”江諾問道,她想著或許大戶人家也會跟後世一樣,能對衣服重複利用。
“可不隻是染料問題,那些上好的衣服,用料也極好,唯一的問題就是不能清洗,一旦清洗,顏色褪色問題隻是其次,重要的是衣服壞了,不能再穿。”徐冰清淡定道。
這麼一說,也意味著那些衣服幾乎不可能有重複利用的可能。
江諾心裡覺得浪費,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放心吧,”徐冰清看出她的心思,勸慰道,“若有能用的,私下必定有人想法子,染料、絲線,都能處理,隻是不可能見到原先那件衣服罷了。”
這麼一說,江諾心裡好受多了。
“隻要不是徹底失去用處,便是一樁好事。”江諾認真道。
說到這裡,樓上又有人出現。
江諾這次一共拿來三套衣服,款式、布料以及顏色都各不相同,隻不過這三套衣服都各有共同點,那就是衣裙都是漸變色的。
也是這三套衣裙的出現,讓在樓裡的客人看向江諾的目光更熱切了一些。
這樣的眼神,江諾不是不了解,隻是她確實無能為力。
畢竟這些衣服都是她撿來的,不管是衣服的染色方法,還是布料,她都沒有額外多的,要讓她用這個方法來掙錢,那更是無能為力。
她若能賺這筆錢,自然是要賺的,不過如今沒有機會罷了。
又過了一會兒,樓裡多了一些客人。
客人們交了錢進門,卻不再盯著牆麵的時鐘看,而是看著正在跳舞的詩月,時不時還有鼓掌聲響起,不知不覺,就多了幾分做生意的模樣。
二樓,幾人站在一起說話。
江諾從樓梯上樓,聽到她們的詢問。
“我們待會兒也要表演嗎?”
“這要看你們自己,若是你們願意,可以表演,不願意也沒關係,”江諾說道,“時間可以短一些,未必時時都要有表演,每次可以以半小時為限。”
“我願意,我可以彈琴。”
“畫畫可以嗎?我可以站在台子上畫畫。”
“可以坐著,隻要把畫板立起來即可,也不用太好,能看就行。”江諾說道,她覺得在台子上表演畫畫也不是完全不行。
底下的詩月還在跳舞。
好像是在乾活,但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是喜歡跳舞的,也希望自己的舞蹈能被人認可,一直到現在,她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回過頭,江諾看向幾人:“台子就擺在那裡,你們可以去表演任何自己擅長的,隻要你們開心就好。”
她的話音落下,幾人大喜,立即笑盈盈道謝。
“多謝東家。”
“東家你真好。”
“東家,我想去耍劍,可以嗎?”有人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