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也有他的塗鴉!
但……這次的是?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齊齊看向了郝博文的父親和剛剛清醒過來的母親。
這夫妻二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天花板。
他們好像站在一棟建築前麵,郝博文隻是大概畫了一個輪廓,並沒有指明什麼。
但王警官卻知道,這幅畫就是那個孩子心裡某種扭曲情感的映射。
這夫妻二人身後的那棟建築,到底是什麼?
“郝先生,龔小姐,請你們解釋一下,這幅畫的意思。”王警官看向夫妻二人,嚴肅地問到。
“解釋?解釋什麼!我怎麼知道他畫的是些什麼東西!那隻白眼狼,老子白生他白養他了!”郝博文的父親的情緒自從見到這幅畫之後就異常激動,麵紅耳赤,口氣粗暴,他的脖子上爆出了青筋,唾液四濺地訴說著自己的含辛茹苦,工作困難。
又指天罵地地說著郝博文是怎麼不思進取,沉迷網絡的。
他逐漸失控的情緒讓王警官直接采取了行動,讓警員將他按住,接著,王警官看向了龔蘭。
這個已經快四十歲的女人神色恍惚,一直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雖然白研良早已經關掉了紫外燈,但她仍是在看著那裡發呆。
好半晌,龔蘭才低著頭開口。
“那是業華教育中心……一家,治療網癮的教育機構。”
王警官麵色一變,剛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所有人都聽著這個女人沙啞的訴說。
“博文以前很不乖的……,除了學習,什麼壞事他都做,他爸爸工作忙,我說的他又不聽,我們眼睜睜看著他越變越壞,這當然不行!”
龔蘭臉上帶著絕望和疑惑,繼續說道:“後來,有人給我們介紹了一家教育機構,效果很好的!他們幫助過的孩子都變得乖乖巧巧的,誰看了都喜歡,所以……我和他爸爸把他騙去了那裡。”
“是誰給你們介紹的那什麼教育機構?”王警官問到。
“李德剛,許多學員都是他推薦去的,他……是一個好人。”龔蘭麵色慘白,她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孩子會對恩人動手,在她看來,郝博文不是已經變好了嗎?經過一年的教育,他變得生活極有規律,井井有條,說話也客客氣氣,很有禮貌,他已經變成懂事的好孩子了才對,為什麼……
白研良沉默地看著她,還有那位仍在激動怒罵的男人,他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他是哥哥帶大的。
但他並不是無法理解父母對子女的感情。
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已經很清楚了,郝博文成長在一個教育極其失敗的家庭裡。
他的父母思想傳統,對子女擁有極強的控製欲,把孩子視作私有物品。
他們是自己人生道路上的失敗者,同時,又喜歡推卸責任。為了讓孩子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他們選擇了親手把郝博文送進了地獄。
雖然白研良並不了解所謂的教育機構內部管理如何,但從牆上密密麻麻的塗鴉當中,他完全能夠感受到郝博文的無助,恐懼,與絕望。
他成了父母眼中的乖孩子,但他的心底卻在發出扭曲的,無人聆聽的嘶吼。
“王警官,我先走了。”
白研良打了個招呼,王警官點了點頭,看向了這一對夫妻。
他的立場讓他無法做一些事,說一些話。
他也知道,想扭轉某些根深蒂固的觀念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而對於某個家庭來說,那也是極其私人的事。
郝博文隻報複了李德剛,也許,這已經是他扭曲心靈下,僅存的善良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