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海麵上漂浮著一個巨大的陰影,即使是月光也無法將它照得真切。
這艘能容納上千人的巨輪,所有燈光都已經熄滅,非但如此,就連剛才發生騷亂後的驚叫喧鬨也完全沉寂。
簡直就像……一副飄在海麵上的棺材。
不知在船的第幾層,白研良穩住身形爬起來後,身邊已是空無一人。
剛才的感受他仍記得清清楚楚,這艘船在顛簸的瞬間似乎變成了某種巨大的生物,身上的滑膩與腥臭非常明顯。
不過……
白研良擦了擦自己的手,剛才手上抓到的一切都有黏液,地麵也是軟的,但此刻不僅手上和身上都是乾乾淨淨,地麵也完全正常,就像方才的一切隻是錯覺。
他知道這不可能是錯覺,這艘“船”,是有意將他們打亂分開的。
混亂之際他隻看到了鬱文軒那把匕首的刃光,至於宋缺和顧平生,隻怕也和他一樣,已經“滾”到了船上的不知名位置。
它將大家分散的目的是什麼?
白研良一邊思索,一邊小心地往前探查。
這艘巨輪給他的感覺很不好,燈光也沒了,隻能借著月光勉強看清走廊的道路。
眼下的線索不多,最緊要的是弄清楚這次霧集事件的來龍去脈。
其中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這艘船的目的地是哪裡?
還有……那個穿著哥特裙的女人。
白研良對她之前的說法很在意。
“你知道這下麵有什麼嗎?”
“我是說最底下……幾萬米深處,沒有一絲光亮的最底下。”
“它們,不是生物。”
她很明顯知道些什麼,難道說……這次的鬼,來自海底……
白研良整理好思路後,決定先去船長室。
哥特裙女人在這種視野受限情況下找到的概率實在太小,但船長室卻不會移動,奔著船頭方向一路過去就行了。
然而,當白研良借著月光,順著走廊一路朝著船頭方向過去時,卻發現周遭已經越來越古怪。
畫。
走廊兩側的牆壁上,出現了越來越多意義不明的畫。
一開始五六米有一幅畫,走著走著,兩三米就會出現一幅畫掛在走廊的牆壁上,他抬頭看下去,雖然看不真切,但也能大概看到前麵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已經掛滿了畫。
白研良心下一動,停下了腳步。
此刻,四周無比寂靜,整艘船上似乎也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但走廊的距離依舊不見縮短,船頭似乎還在很遠的前方。
是在阻止我前往船長室嗎……
白研良看向了走廊牆壁上掛著的畫。
之所以說走廊牆上的這些畫全都意義不明,是因為這些畫的內容全都是殘缺的。
借著月光,白研良仔細地看過好幾遍,所有的畫都不一樣,它們畫的,似乎都隻是某個巨大物體的局部。
就像一幅巨大的拚圖被打亂後隨機掛在了牆上。
從這些“部分”很難判斷出“完整拚圖”的內容。
就在這時,白研良聽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是從走廊前方來的,也就是船長室的方向。
他立即壓低了呼吸聲,緩緩朝後退去。
這個時候,誰會從船長室方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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