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握著鑰匙的鬱文軒站在白研良麵前,夜晚的冷風在他身前穿梭,卻不比他的神情更加冰冷。
約定……
白研良當然記得。
在山中躲月那次由“暗淵”偽裝的事件中,兩人達成了某個約定。
不過,時至今日白研良依舊不明白,鬱文軒到底想要做什麼……
“可以,我願意幫你對付他們。但我也需要你答應一件事。”當時,鬱文軒那樣說。
“隻要我能做到。”白研良注視著他。
“放心,你肯定能做到,”說到這裡,他一聲哂笑,“不如說,隻有你能做到。”
雖然後半句話他說得很輕,但白研良還是聽得很真切。
隻有我能做到?
“說吧。”白研良不置可否。
“帶我進入它們的世界。”鬱文軒緊盯著他。
“什麼?”白研良對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感到十足的疑惑。
“彆裝蒜了,你也發現了吧……雖然的確存在鬼,但目前所有的鬼,與其說在現世世界中存在著,不如說是在特定的時間或事件中,被‘釋放’出來,短暫地進入了我們的世界,”鬱文軒眼中精光閃爍,“對……它們也是在特定的情境下才能進入人類世界,這令我很不愉快,我曾做過嘗試,人類無法反向進入那個屬於厲鬼的世界。”
“也許……還缺少些什麼,比如打開兩個世界中間那扇門的——鑰匙。”
白研良根本不知道鬱文軒從哪裡獲知的這些信息,其中的一些東西甚至連他都不曾知曉。
“不過,就算拿到鑰匙,人類也根本進不去,”鬱文軒眼裡的色彩十分危險,“人類有七情六欲,可鬼的世界,似乎是情緒的天敵,任何情緒都會被放大無數倍,就算是正麵情緒,一旦被放大失衡,也會變成畸形的負麵情緒,再被無孔不入的那股喜歡糾纏負麵情緒的力量一入侵,一隻嶄新的厲鬼便就此誕生了。”
白研良消化著鬱文軒吐露出的這些信息,沉默良久後才問到:“你到底是誰?”
這些信息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霧集參與者能夠知道的,甚至就連風袖雪那種身藏秘密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得比他詳細。
鬱文軒……似乎才是藏得最深的人。
的確,沒有人會去惹一個眾所周知的瘋子,鬱文軒曾經的所作所為給自己上了一層最好的保護色,大家都認為,這樣一個行事瘋狂的角色,命肯定長不到哪兒去,就算勉強活到了後期,也一定會死在自己愈發癲狂的想法之下。
然而,鬱文軒並不瘋狂,他甚至可以說是整個霧集裡最清醒,也是最神秘的人。
“你會知道的。”鬱文軒轉過身去,隻有聲音傳來。
“我隻能告訴你,我的姓氏,隨的母親。”
“記得我們的約定,白研良……帶我一起進入,它們的老家。”
……
船行月下結束了。
白研良和鬱文軒站在江邊,呼呼的夜風吹得兩人衣襟飄飄。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麵前的鬱文軒似乎仍在生氣,又似乎根本就不氣。
回憶如浪濤翻湧,那晚兩人的約定閃過,對鬱文軒身份的懷疑,再一次浮現在白研良心頭。
隻是這一次,他已經猜到了大概。
因為前段時間,他曾經跌入過那個“時空縫隙”。
並遇到了那個在“時空縫隙”裡龜縮躲藏,已經不打算出來的周博士。
周博士曾經說過,霧集是他犯下的大錯,他本身也產生了許多駭人的想法,甚至將其付諸實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