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平在幾天之後,回到了丁海珍的身邊,回來的路上,他的心情頗不寧靜,自己的老母親年事已高,他已經二十五年沒有在
她跟前儘孝,現在回來了,卻依然不能……
自打他回來之後,丁海珍發現他老是走神兒,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正平,你自打見過老朋友回來之後
,就變得鬱鬱寡歡,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麵對丁海珍關切的目光,吳正平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自己的故事。
“其實,我應該猜到,你在內地還是有親人的?”丁海珍看著丈夫眉宇間的惆悵,說道。
丁海珍和吳正平相遇的時候,吳正平已經快四十歲了,她被他高大英俊的外麵和身上特有的那種氣質所吸引,彼時,她也是個
剛到紫荊沒多久的異鄉客。
丁海珍是因為不能生育,所以才和丈夫離的婚,那念頭,離婚的女人從夫家出來,在娘家又不得待見,熟識的人也經常在背後
指指點點,所以,丁海珍才收拾了包袱,托人來到了這裡。
她是一家咖啡店的店員,而他經常來點一杯咖啡,靠在窗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自打他來,丁海珍就注意到了,長此以往,
兩個人才慢慢的熟絡起來。
“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吳正平思量著,該如何向丁海珍講起這個漫長的故事,可是,在路上他也想明白了,這件事,終究
還是不能瞞著丁海珍的。
“你說,我慢慢聽著就是了!”丁海珍把一杯咖啡放在了丈夫的跟前,安靜的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丁海珍已經想好了,隻要他
不走,怎麼樣都行。
“其實,我是個有家的人……”隻這一句,就已經讓丁海珍的心吊了起來,難不成,他是要來跟自己告彆不成……
“二十五年前,我是一名軍人,我上有爹娘,有溫婉的妻子還有可愛的孩子,但是,一場戰爭,改變了我和我的家庭……”
吳正平揉了揉眉心,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成了他剛開始幾年揮之不去的夢魘。
丁海珍,靜靜的聽著,當然,那顆吊起來的心依然沒有落地。
吳正平喝了一口咖啡,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根煙,連著劃了好幾根火柴,都沒有把煙點著,他的手跟著心一起顫抖著,丁海珍見
狀,接了過去,幫他點著。
吳正平身體不太好,所以很少抽煙,丁海珍還是幾年前才發現他開始抽煙的,雖然她沒吭聲,但是吳正平知道,妻子聞到煙味
的時候,眉頭是皺起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吳正平覺得好了一些,這才緩緩開口:“你知道我的耳朵不好,就是在那場戰役中被炮彈震壞的,我的結發
妻子,為了救我犧牲了,我們夫妻兩個雙雙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裡,留下年邁的父母和繈褓中的兒子在故鄉相依為命,埋葬了妻
子,隻剩下我像個孤魂野鬼一般,在懸崖的洞穴下遊蕩,那時的我,因為深受打擊,而變得神誌不清,機緣巧合,被人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