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昨日夜裡, 安置好熟睡的自家主人後,長穀部和藥研輕手輕腳地拉上紙門退出來。
“冕下的情況怎麼樣?”長穀部低聲詢問身旁的同伴。
本丸到這個時代來,時差必定是有的。因為時間壓得關係,原本審神者是不能在曆史中的時代呆太長時間。
像冕下這樣能夠長時間逗留的人非常罕有, 隻是罕有並不代表時間壓對他一點副作用都沒有。
藥研搖搖頭:“目前沒有什麼異常, ”
“總覺得冕下的朋友不怎麼待見我們呢。”博多藤四郎小聲嘟囔,大約怕吵醒裡麵睡著的主人聲音很輕。
不止他, 其他的刀劍男士同樣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在平安時代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冕下中毒是怎麼回事?”燭台切光忠更加關注自家主人的事情, 至於是否受到主人友人的待見不在他考慮的範圍。
對方雖不待見他們,卻也沒做什麼為難人的事情。
審神者跟隨刀劍男士一起出陣也不是沒有,卻沒有一個像他們家這位一樣在某個時代長時間逗留的先例。
更何況小冕下在平安時代竟還有不止一位友人,明顯是在這個時代生活過一段時間。
最讓他們無法不關注的就是自家小冕下竟還中過毒這件事。
“我知道的不多, 隻知道冕下是因為身中劇毒才被提前接到時政的醫院來。”那段時間他是前主的近侍, 實際上能知道的內容也僅限這些而已。長穀部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下去。
“冕下送到醫院的時候已是非常危險的狀態, 雖然有驚無險地搶救回來, 卻昏迷了十二天才堪堪醒來,在醫院調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正式入職成為審神者。”藥研直接略過被找茬和神隱的部分,此前他也不知道自家小冕下曾經在平安時代生活過一段時間。
他無法分辨自家審神者是來自現世, 還是時之政府從這個平安時代招回來的特殊人員。
同時讓刀劍男士們意外的是長穀部和藥研竟都並不是審神者緞出或撈來的刀。
最初他們知道本丸的初始刀並不是熟知的那四振之一而是短刀藥研藤四郎的時候, 隻是有點驚訝。
沒想到藥研和長穀部在小冕下正式成為審神者之前就已經在他身邊了。
長穀部知道藥研隱去關於自己的部分,嘴巴囁嚅到底什麼都沒說。
誰會想到冕下, 會留一柄曾經企圖將他神隱的刀在身邊呢?
雖說那並非他自身的意誌,可這也是事實。
本丸的同伴們都不知道這一點。
不過藥研他應該猜到了, 卻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他想著應該是冕下的意思,或者是藥研顧及到這會給本丸帶來不好的影響。
長穀部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準備好。
稍微熟悉冕下的性子之後, 他多少能猜到他為什麼會留自己這樣一柄刀在身邊。
不管前主下場如何,即使是審神者的命令也無法抹去他曾經企圖神隱冕下的事實。
他的下場不外乎是碎刀,就算考慮到實情對他網開一麵,又有誰敢用他這樣一振刀?
不能再想這些,他該考慮的是怎麼為冕下效力才是。
“三日月殿,行蹤不明。”一直處於待機狀態的白山吉光提醒道。
眾人才注意到三日月宗近並不在這裡。
另一頭——
“在陰陽師的宅邸閒逛,你倒是心大。”麻葉童子席坐在長廊上,麵前放著一個木製的星盤,左手拿著一本半翻開的書籍,夜風吹動著他的劉海。
不遠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掉隊的走失老人三日月宗近,他隻是微微仰頭並沒有被抓包的局促或者慌亂:“哈哈哈,抱歉,我不怎麼擅長認路。”
麻葉童子右手抬起指著客房的方向,一隻千紙鶴憑空出現,拍打著翅膀去到三日月宗近麵前:“跟著走吧。”
“感謝閣下的幫助。”俊美有氣質的青年頷首致謝,發繩上的流蘇輕輕晃動。
麻葉童子的視線回到星盤上,右手來回轉動得到的訊息卻使他皺起了眉頭,瞳孔中映出不止何時何地的景象不斷變幻。
嘖,那個半吊子在這種時候掉鏈子。
傷成那個樣子,明天應該是來不了了。
異邦的妖怪……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跑到這裡來?
冕下是不是知道才在這個時候到來?
自然而然地麻葉童子聯想起方才敘舊玩鬨時候,金發神子提醒他的事情。
小心同一個姓氏的人麼……
這自然不是指他從母親那裡延續下來的,除他外沒有人會用這個姓氏。
麻倉家未來會對他不利,冕下會主動提醒也說明那絕非小打小鬨的背叛,自己吃了大虧……更甚則是失去生命。
這一點在占卜上並沒有任何預示。
冕下是怎麼知道的?他並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才是。
不,他沒有卻不意味著高天原的‘神祇’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