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的戰爭已經完全不會影響戰局了,】
【而我已經贏了。】
戰帥隨意地說道,他扭頭,看向正在混戰的艦船們,【戰士,艦船,彈藥,這些才是評判戰爭輸贏的標準——而不是兩位將領之間的決鬥……你不配……我也不配。】
荷魯斯看向莫塔裡安,輕蔑地笑了一聲,
【不,作為將領,我的軍團失去我的指揮,會收到不小的影響——但你的不會,不是嗎?】
莫塔裡安噴出一息毒氣,【自然。】
他完全沒有聽出荷魯斯口中的諷刺之意,又或許莫塔裡安甚至以此為榮。
此時此刻,莫塔裡安正全力思考著,他該如何扭轉這一切——他該如何救下哈迪斯——他該如何殺死荷魯斯?
但正如同荷魯斯所說的那樣,莫塔裡安意識到,現在此處的爭鬥已然無法影響戰局了。
他們打開了龐大的戰爭機器,現在這一切正隨著慣性推進著,互相碾壓著抵達最終的結局。
這裡的輸贏並不影響大局,決勝的勝負手在更宏大和更細小的維度,卻唯獨不在此處。
莫塔裡安深呼吸著,既然這裡的亞空間濃度已經回升,他便沒有必要壓製著自己不適用靈能,以防止自己增加了此處亞空間濃度,導致荷魯斯重新獲得力量。
他隻能相信。
相信死亡守衛,相信沃克斯,相信增援的白疤……
相信哈迪斯。
相信……一個機械異族。
甚至整件事件中最關鍵的是一個異族。
莫塔裡安痛苦地想到,
莫塔裡安偏過頭,透過玻璃窗,看著他的艦隊們,做的很好,沃克斯……即使打得沒有哈迪斯精彩,但莫塔裡安知道沃克斯儘力了。
莫塔裡安扭過頭,盯著荷魯斯,他張了張嘴,眼中燃起烈焰,
【謝謝你,】
莫塔裡安輕聲說道,他的話令荷魯斯吃了一驚,但莫塔裡安卻繼續說道,
【我很久……很久沒有如此不顧任何代價地來一場了。】
他被理智和大局束縛了太久,
【我要……】
莫塔裡安想起伽羅熄滅的火焰,
【我要你血債血償。】
莫塔裡安猛地張開了雙翅,巨翼之上,無數眼瞳目不轉睛地盯著荷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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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艸。】
康拉德·科茲低聲罵了一句,此時此刻,他正匍匐在複仇之魂號的長廊上,漫不經心低擺弄著那些“屍體”。
那些“屍體”都還沒有死去,但康拉德知道他們已經死了。
康拉德喃喃自語著,繼續朝前攀爬,再次打了個寒顫,
【天啊……】康拉德低語到,【我又聽見那個索命惡鬼的低語了……一模一樣的話啊……】
他沾了沾地麵的鮮血,嗅了嗅後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這次會是誰惹了他……】
康拉德若有所思地砸吧砸吧嘴,他猛地直起身,張開雙臂,大笑起來,
【反正不是我!命運啊!】
他的大笑穿透深邃長廊,層層疊疊地回蕩起來。
但他的大笑並沒有持續太久,康拉德猛地回身,望向遠處站立的賽維塔,
【回去!回去!滾!】
康拉德不耐煩地擺手,示意賽維塔離開,
【快跑!快跑!我的賽!莫塔裡安、荷魯斯,和我聚在一起——你忘了上次發生了什麼嗎?!】
但賽維塔依舊站立在那裡,他時刻戒備著,卻依舊站地筆直,
“我需要知道大人您想要去乾什麼。”
康拉德咯咯地笑起來了,
【送死,】原體快活地說道,【機會隻有一次,我不要再給聖吉列斯乾活了,這不讓殺,那不讓殺——大天使看我的眼光早不對勁了。】
一旦第一神國的形勢緩和下來……聖吉列斯那隱隱中帶著不滿的目光便會看向康拉德·科茲。
他們不是一路人,康拉德知道,他隻是個被暫時拴起來的瘋子。
賽維塔不動,“軍團需要您,您不能拋下我們,大人。”
話音未落,賽維塔猛地想要向後退去,但他又硬生生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本能,康拉德·科茲正握著他的肩膀,口中噴出腥臭的吐息,
【貪心的賽,】康拉德緩緩說道,【你已經抽了我十個倉庫的血了——這足夠午夜領主建軍到一萬年後。】
康拉德·科茲俯身,賽維塔能夠感到康拉德在顫抖,但科茲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平穩低沉,
【亞戈·賽維塔,我想給你爭一次機會——給新生的軍團爭一次機會,】
【大天使隻把我們當劊子手用,我們是不具備正當性的,一旦過渡的臨時時期結束——第一神國勢必會遭到審判,或許聖血天使可以靠著聖吉列斯的個人魅力自保,黑暗天使可以靠著他們那獨一無二的“第一”自保,可我們呢?午夜領主呢?】
賽維塔感覺自己的肩甲正在巨力的施加下嘎吱作響,他的頭腦一片冰冷——原體何時變得如此清醒了?
科茲的低語依舊在繼續,
【到時候我們就會是最大的犧牲品,被推到明麵的代價和犧牲,他們不會心慈手軟的,我已經想到基利曼那聖潔地,因為不得不審判而流下的做作的眼淚了——他會在深夜裡懺悔自己的行為,然後用午夜領主先前罪惡試圖洗刷自己不安的假慈悲了。】
康拉德側過頭,飛速地罵了幾十句諾斯特拉莫臟話,然後晃了晃腦袋,繼續說道,
【沒有生路——除非軍團能用彆的來證明自己——現在就是機會,唯一的那個機會!】
康拉德·科茲說,【雖然莫塔裡安和死亡守衛一樣令人作嘔,惡心到看一眼便會令我想要嘔吐的程度,但帝國就是偏愛這種垃圾,而這種垃圾也剛好足夠好……】
康拉德停住了,他愣愣地看向賽維塔,
【足夠的義氣。】
康拉德低聲說道,莫塔裡安不是講大局的人,他永遠不會像基利曼一樣,假使自己的兄弟直接或間接地殺死了自己欣賞的戰士,即使基利曼再難過,他也會為了大局,笑著跟殺死他戰士的兄弟交談,講話。
偽君子!
而莫塔裡安不會這麼做——不會就是不會,康拉德已經親自領教了這一點。
睚眥必報的小人!
但這也意味著……康拉德為賽維塔整理著他披掛在盔甲上的人皮裝飾及鎖鏈,莫塔裡安可以被利用。
一想到利用莫塔裡安,康拉德便回想起當初的畫麵,他不自覺地又打了個哆嗦,但看著賽維塔,和賽維塔身後那些新生的小崽子們,康拉德又再度沉默下去了。
【我會為你們爭取莫塔裡安的信任。】
康拉德說道,【莫塔裡安和他的死亡守衛會是秩序後唯一一個可以不受大部分製約的軍團,去找他們,好嗎?】
【莫塔裡安……莫塔裡安可以……】
康拉德痛苦地低頭,頭砸在賽維塔的肩甲上,一下一下地敲擊著,
他看見會議上,莫塔裡安站起來,死犟著不鬆口的身影。
蒼白之主張開一側的翅膀後,沉默站著的是賽維塔。
這將是康拉德自己選擇的預言——他將選擇一條他所想要的——就像是聖吉列斯那樣。
即使代價會是更慘痛的結局。
賽維塔的聲音及時將他拉出了預言,
“大人,不會有新秩序的。”
賽維塔說,他知道康拉德又犯病了,原體所說一切的前提都是戰爭能在短時間內停止——但這是不符合實際的。
【你他媽的什麼都不懂!】
【我要死!我得想個法子去死!】
康拉德猛地暴起,攥著賽維塔的脖子抵在牆上,飛沫夾雜著鮮血濺在賽維塔臉上,
【最後一遍命令,離開這裡,艦隊戰支援死亡守衛,否則——】
康拉德舉起手中的槍,瞄準賽維塔身後的午夜領主,
他知道那個小崽子,新生代,用的還是賽維塔的基因種子,賽維塔很重視他。
“明……白了。”
賽維塔的口中擠出幾個高哥特詞,下一刻,他便猛地跌落在地,缺氧的餘光中,他看見康拉德·科茲狂奔的身影。
簡直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賽維塔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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