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還沒有斷,杜嬙每天都會和這個副本的父母聊天,說得最多的就是讓他們囤積食物和燃料。
杜家在村子裡,每年賣糧食之前就會留下接下來一年的口糧,因此他們家並不缺糧食。
在杜嬙的勸說下,杜大哥花大價錢買了兩千塊煤球和四十幾箱竹炭堆在院子裡。
他們村子後麵就是山,實在不行還能上山砍柴,有這些物資,杜嬙估摸著他們末世後應該不會活得太辛苦。
這兩天,杜嬙她們也會和禹博瀚聯係,學校自營的食堂已經斷糧了,現在學生隻能去校外人士承包的窗口搶高價飯菜,有時候搶不到還要餓肚子。
寢室裡使用違章電器的學生太多了,前天還發生了一場火災,起因是某個學生買到了劣質電熱毯,早上起來的時候又沒關電源,寢室的線路又老化了。
幾個BUFF一疊加,火災就發生了。大雪天出行艱難,火警到的時候整棟樓都燒起來了,還死了十幾個學生。
這事一出,學校裡開始清查違章電器,幾乎每個寢室都搜到了違章電器,一棟寢室樓搜到的東西都能堆滿一間辦公室。
因為涉及的人員太多,再加上今年情況特殊,校領導便沒有懲罰他們,隻沒收了他們的違章電器。
聽到這些消息,杜嬙有些慶幸自己跑得快。寢室四個人,現在下大雪,大部分社團活動都停了,出門也不方便,她們吃住幾乎都在一起,要是搶不到飯菜,她想找個地方給自己開小灶也挺困難的。
這天,杜嬙和韶雪正在挖土,院門卻被敲響了。
杜嬙過去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見到杜嬙後,他主動自我介紹:“我是果村的村長,昨天晚上村裡有幾家的屋頂被大雪壓塌了,你們這也是老房子,白天記得把屋頂上的雪掃乾淨……”
村長越過杜嬙伸頭往院子裡看了看,隨後又開口道:“這屋子現在就你們兩個姑娘一起住嗎?要不我在村裡叫幾個大小夥子過來幫你們掃雪?”
杜嬙搖頭拒絕:“不用,我們兩個可以搞定!”
“小姑娘,你不用不好意思!以後你們就是我們村的人了,我作為村長,自然要多照顧一些……”
杜嬙覺得他太過熱情了,麵對陌生人,她習慣性保持警惕,便拒絕了他。
送走了村長後,杜嬙看了一眼自家的屋頂,上麵確實積了不少雪,她也不挖地下室了,拿了掃把和梯子,爬上屋頂,把上麵的雪掃了下來。
積雪撲簌簌落了滿地,杜嬙又頂著寒風和鵝毛大雪把院子裡的積雪清理出去……
等她做完這些,外套和帽子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杜嬙換了套衣服後,繼續進屋挖地下室……
“嬙嬙,這個地下室挖這麼大應該差不多了吧?”韶雪站在坑底開口道。
杜嬙點點頭:“我們先去吃飯,晚點把四周加固一下,地麵再平一平,鋪上地板,再裝上門和通風管道……”
韶雪不滿地撅了撅嘴:“怎麼還有這麼多事?”
杜嬙原本是想摸她頭的,見自己的手套上全是臟汙,便收回手,笑著安慰她道:“反正咱們現在沒什麼事,很快就能做完的……”
中午兩人吃的是羊湯麵,帶肉的羊棒骨經過四個小時的熬煮,變成了鮮美的羊湯。
往裡麵撒一把小青菜,兩把麵條,蓋上蓋子再煮個三分鐘,兩碗鮮香四溢的羊湯麵就這樣煮好了。
再舀一根羊棒骨放在麵條裡,粗壯的棒骨上連著軟爛的羊肉,棒骨裡是濃香的骨髓。
一口麵條,一口羊肉,再來一口羊湯……
對杜嬙兩人來說,這就是勞作半天最好的獎賞!
一大碗羊湯麵下去,兩人都撐得不行,紛紛癱在座椅上消食。
門外傳來一陣陣引擎的轟鳴聲,兩人都沒在意,她們正在糾結要不要睡個午覺再起來乾活。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她家的大門又被敲響了,門外站著村長和一個穿軍裝的年輕男人。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還停著好幾輛軍用大卡車。
村長和上午一樣,笑得十分熱情:“小……”
由於不知道杜嬙的名字,他直接跳過寒暄的部分,說起他的來意:“這位是市裡來的領導,市裡現在缺糧,不少人家裡都斷頓了,現在天氣這麼冷,要是沒飯吃可是會死人的……所以市裡的領導就想和咱們買點糧,你看村裡人對你家也不熟悉,要不你們趁著這件事和大家多接觸接觸……”
聽完村長的話,杜嬙瞬間開始陰謀論,村長是不是不想趟這趟渾水?所以把她推出去當出頭鳥。
要是她一個外來的都能拿出不少糧食,村裡那些自己有地的肯定得拿出更多才像樣,這樣一來,村長的政績就有了。
等末世徹底爆發了,村裡人手上沒糧了,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不就是她這個帶頭賣糧的!
要是她拿不出來或者隻賣一點,村裡人也有樣學樣隻賣一點。剩下的糧食,他們可以自己吃,也可以高價賣到城裡去,畢竟現在城裡糧食稀缺,糧食也是一天一個價,賣去城裡肯定比賣給官方劃算。
不管哪種情況村長都不虧!
杜嬙撓了撓頭,麵帶歉意地看著村長身旁的軍人:“不好意思啊!我和朋友是這周才搬來的,之前一直都待在城裡,家裡現在就隻有十幾斤在超市買的米,所以……”
那位軍人皺了皺眉,他看向村長,似乎是在求證杜嬙說的是不是真的。
村長有些著急:“我之前聽另外一個姑娘說你們要搞什麼農家樂,開農家樂手上能沒糧食?!”
杜嬙確定了,這個村長確實不安好心,也不知道他求的是政績還是有什麼彆的小心思?
杜嬙把院門開大了一些,讓他們看清院子裡的場景,院子裡堆了些亂七八糟的建材,看起來非常亂。
她好脾氣地笑了笑,隨後解釋道:“開農家樂確實是要進些米麵,但是你村長你看,我們這都還沒裝修好,哪有店鋪還沒裝修好就去進貨的道理?這食材要是放久了,可是會壞的!再說這屋裡屋外都這麼亂,食材買來了我放哪?”
村長沒有說話,眉頭卻皺得很緊。
那個年輕軍人卻是相信了她的話,朝著村長開口道:“時間緊任務重,咱們去下一家吧!”
“啊?好!”
韶雪聽說了市裡有人來鄉下收糧的消息,下午乾活的時候,時不時就要出去瞅一眼。
那些軍人一共開了三輛大卡車來,但是他們在村裡跑了一下午,卻連半輛車都沒裝滿,看著車廂裡稀稀拉拉的幾袋大米,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晚上,兩人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因為不少師生都生病了,校醫院又無法提供足夠的藥品,校方擔心流感大規模傳播,再加上學校食堂連正常的一日三餐都提供不了,還要學生自己外出買吃的……
所以,開陽大學暫時停課了。
禹博瀚當天晚上就冒著大雪,趕過來和她們彙合了。
他下午六點就出發了,正常開車一個小時的路程,但杜嬙兩人硬是等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等到他。
“路上沒出什麼事吧?”杜嬙關心道。
禹博瀚搖了搖頭:“沒有!就是大雪又把路封了,我繞了一段路才跑出來……外麵那幾輛軍用卡車是什麼情況?”
杜嬙:“市裡派來收糧的,但是村裡人不願意賣糧給他們,現在兩方人正耗著呢!”
禹博瀚剛從市區回來,知道市區現在的情況有多嚴峻,他嚴肅著一張臉開口道:“現在外麵零下二十五度,市裡還是有不少人外出購買食物,但沒幾個人能買到吃的……要是政府沒辦法提供足夠的糧食,市區怕是要亂!”
杜嬙歎了口氣:“希望我們這彆亂得那麼快!”
她們砌好的炕還沒晾透,因此三人晚上依舊床上,杜嬙和韶雪分彆為禹博瀚提供了一床長毛毯子。
晚上,杜嬙被接二連三的“砰砰砰”聲吵醒了,被窩裡也不像前幾晚那麼暖和,她伸手去開床頭燈,按了兩下卻不見床頭燈亮起來,她這才意識到——停電了。
韶雪也被吵醒了,她打開手電筒朝周圍照去,窗戶被凍裂了,風呼呼地往屋裡灌,吹了沒多久,水杯裡的水就結了一層薄冰。
窗外的風聲特彆大,像是老太太在哭嚎似的。
杜嬙打開手機想查一下現在的溫度,卻發現手機也斷網了。
杜嬙伸出胳膊感受了一下,好像……又降溫了!
兩人套了衣服下床,從空間裡拿出一張大木板,又拿了幾個釘子出來,“叮叮當當”幾下就把碎裂的窗戶封好了。
封好窗戶之後,杜嬙還朝隔壁禹博瀚的房間喊了一聲:“禹博瀚,你那邊的窗戶沒被凍裂吧?”
“我堵上了!”
兩人正準備回去睡覺,院子裡傳來了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杜嬙頂著風雪去開了門,走在院子裡的時候,臉上還被糊了一個不知從哪吹來的塑料袋。
門外是準備買糧食的那幾個軍人,他們睡在車裡,現在都凍得直打哆嗦。
“老、老鄉!能、能借壺熱水嗎?”其中一人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呼出來的熱氣似乎馬上就能凝結成冰。
“你們等等。”杜嬙打著哆嗦,用煤氣灶給他們燒了一大鍋紅糖薑茶。
之後才回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三人發現,除了他們昨晚堵上的那兩扇窗戶,家裡還有三扇窗戶被凍裂了,屋裡還多了不少雪,院子裡的積雪都到膝蓋了,昨晚的大風把院子裡的東西吹得亂七八糟……
杜嬙上個副本在醫院收集的那套隔離病房上麵倒是有不少玻璃,在“從隔離病房上拆玻璃下來修補”和“徹底把窗戶封上”之間三人選擇了後者。
杜嬙把羽絨服換成了赤尾獸皮甲,可乾活的時候依舊覺得冷,她剁了跺腳:“現在到底多少度啊?我怎麼覺得我的發熱小馬甲不管用了?”
韶雪也凍得直哆嗦:“我穿了兩層羊皮襖子,還是覺得冷!”
禹博瀚聞言從空間裡拿出一個電子溫度計,上麵顯示,現在—41℃。
“一夜之間降了16度?!”杜嬙和韶雪都很震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