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半,杜嬙在食堂吃了頓涼拌黃瓜配白米飯,才踩著點趕到景區門口集合。
她和姚春莎,她的丈夫魏國民,以及另外兩個保安組成了一隊,可能是因為她是女孩子,又是五人當中年齡最小的,其他四人都對她很照顧,給她分配的工作都比較輕鬆。
“這是營地管理員的帽子和袖章,還有水、手電筒和大喇叭,小杜你拿好……”魏國民早早就領好了他們隊的物資。
杜嬙接過東西塞進背包裡。
“謝謝魏叔。”
這些水應該夠她喝一個晚上,看來明天晚上不用準備淡鹽水了。
“市民的食物由政府負責,待會咱們先把人帶去林子裡紮營,這是名單,咱們一人一份,屬於我們的區域畫了白線,你們彆弄錯了……等人都過去了,我們三就去領他們的食物,莎莎,你和小杜在林子裡看著些,彆讓他們起衝突……”
魏國民開始給眾人分配任務,其他兩個保安原本就是他的手下,姚春莎是他老婆,杜嬙樂得清閒,四人都對他的安排沒什麼異議。
一輛輛公交和大巴在園區門口停了下來,人太多了,原本空空蕩蕩的大門口很快變得混亂。
幾乎每個人都是大包小包,有些人因為顧著行李,走著走著就和隊友走散了,隻能找杜嬙這樣的“營地管理員”求助,還有人看到濕地公園的湖水,直接把行李放在湖邊,自己跳下水洗澡,結果上來行李不見了鬨著要調監控……
天越來越黑,人群也越來越混亂。
杜嬙五人負責的區域是一片離宿舍樓很近的樹林,林子裡的樹木高大茂密,就算是正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待在林子裡也曬不到太陽,算是園區裡比較涼快的地方。
雖然林子很大,但容納了幾千人後,這片林子也變得擁擠起來。
“這個地方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小姑娘,你來評評理,這個地方歸誰?”一人抓著杜嬙的胳膊讓她評理。
“這裡怎麼有蛇?你怎麼能讓我住這樣的地方?要是咬到了人你們負得起責任嗎?”另一人指著杜嬙的鼻子讓她給自己換地方。
“小姑娘,我不想住林子,聽說你們有員工宿舍……”還有偷偷摸摸想行賄的。
“……”
不斷有人圍著杜嬙嗡嗡嗡,她看著麵前那一張張唾沫橫飛的嘴,深覺新工作不容易。
“這林子裡能紮帳篷的地方多著呢!阿姨,奶奶年紀大了,這片地方就讓給她,我帶你去那邊找個更涼快的地方紮帳篷……”
五人從下午六點半忙到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才安頓好林子裡所有的市民。
結束的時候,杜嬙不僅嗓子喊啞了,身上的衣服更是能直接擰出水。
好在混亂隻是一時的,接下來他們就隻要每天晚上給市民們發放食物和水,再處理一些突發狀況就行了。
杜嬙和姚春莎幾人準備去食堂吃飯,到了食堂卻發現一日三餐的供應時間變成了下午七點、淩晨十二點、早上五點。
這是要他們改變生物鐘讓他們夜間活動啊!
杜嬙打了個哈欠,和姚春莎幾人進去吃了頓“晚飯”。
夥食越來越差,食堂就隻提供了白粥和鹹菜。
“食堂怎麼連茶葉蛋和牛奶都不供應了?”姚春莎有些嫌棄食堂的早餐。
“將就著吃吧!現在外麵物價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魏國民勸了她一句,“吃完了咱們給小熠帶一份,他昨晚又是幫人家提水,又是打架子,肯定餓了……”
“唉!要是我沒賣小熠那些吃的,孩子現在也不用跟我們一起遭罪……”姚春莎有些懊悔。
杜嬙:“……”喝點白粥而已,外麵的人想喝都喝不到呢!怎麼就遭罪了?
“什麼架子啊?”杜嬙轉移話題。
“就那個水桶,園區的人找不到師傅裝架子固定水桶,聽說我們家水桶的架子是小熠自己裝的,就來找他幫忙。”魏國民解釋道。
杜嬙:“……”原來昨天下午吵得她睡不著的是姚春莎的兒子啊!
杜嬙一口氣喝了三碗粥,又用背包裡的飯盒打包了一盒白粥才回去。
一天一夜沒睡,杜嬙回去用涼水衝完澡躺床上就睡著了。
“咚咚咚”杜嬙被敲門聲吵醒,她看了下時間,上午九點,她迷迷糊糊地下床穿鞋,卻踩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是條毛茸茸的黑尾巴。
黑尾巴?
她養的難道不是條黃狗嗎?!
杜嬙僵硬地抬起頭,斷了腳掌的黃狗正縮在桌底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