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的嘴角終於揚起勝利的微笑,他按下了核心粉碎器的拉杆,插在城牆四角的地脈粉碎器同步運作。
原本隻是一條巨大裂縫橫亙在汐斯塔諾四周,這時城牆下的地麵被撐了起來,裂縫瞬間塌陷,形成了一道數十米寬的斷層。
這塊人造的懸崖就像護城河一樣將汐斯塔諾與城外地界隔離,人類再一次獲得了在末日中喘息的機會。
而磐石,連同數以萬計的異獸墜入了泥土之下無垠的深淵。
他成為了這片大地無言的守衛者。
隔天,城內搭建的簡易墓地,陳淩風依舊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的坐在莫小璃和梅莉亞的墓碑旁。
“啪”一塊小巧的金屬吊牌砸在陳淩風的手上,隨即又彈了起來掛在星痕的護手處。
“這是磐石給你的,他在昨晚的守衛戰中犧牲了,托他的福,我們暫時緩解了獸群侵襲的危機。
他要我轉告你,‘大家在等你回來。’
是呀,我們也再等你回來。”凝雨說完簡短的話語,閉上眼睛將束發的發帶扯了下來。
如瀑的長發四散開來,她冷峻的臉上多了一絲柔美的淒涼。
再沒有多餘的語言,凝雨轉身離開了這片透露著肅殺與孤寂的墓地。
陳淩風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雙眼甚至沒有抬起來看過一眼凝雨。
等到凝雨離開多時,他似乎才像是如夢初醒般放下星痕,然後麵無表情的開始徒手刨著地麵的泥土。
他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泥地裡,一下一下的挖著,直到指甲破開,流出的鮮血將泥土染成了紅色,他也全然沒有知覺。
很快,地麵上多處了一個小小的墓穴,陳淩風將磐石的身份識彆牌放入了墓穴裡,接著又捧起挖出的泥土填回了墓穴裡。
做完這一切,他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抱著星痕,雙眼空洞的坐在墓碑旁。
風有些寒冷,陳淩風的雙手上還在不住滴落鮮血。
空氣中忽然飄來淡淡的櫻花香氣,一個瘦長的人影合著環佩輕響的節拍,揉動著身姿飄然而至。
“嗬嗬,真可笑,這是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模樣嗎?”來人俯下身子看了看麵如死灰的陳淩風,隨即抬手掩住櫻唇笑了起來。
陳淩風沒有搭話,這會那怕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挪動分毫。
失去了希望的人類,隻剩下沒有靈魂的軀殼。
“真是可笑,你就像這隻藍尾的嘲笑鳥一樣,被人捏住了雙腳就再沒有掙脫的辦法,然後自暴自棄,最終不在掙紮。”來人伸出手,用兩指捏住一隻長著藍色尾羽的小鳥。
小鳥乖巧的一動不動,仔細觀察下,那隻鳥的眼神就和陳淩風一樣空洞,充滿絕望。
“你是來,刻意嘲笑我的嗎?
或者說你是來送我上路的……”陳淩風抬起頭,嘴裡終於擠出一句。
“我可沒那麼無聊,在這漆黑的世界裡還要刻意過來嘲笑你。”時刃直起身子,攤開手心,那隻藍尾的嘲笑鳥在沒有束縛後依舊選擇站在原地。
它就像被剪斷了翅膀,已經放棄了生存的希望,所以不再掙紮,就和頹然坐在時刃麵前的陳淩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