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筒子在哪兒?快些給寡人找出來!”
“諾!”
老宦者脊背微駝,眯著眼睛跑到一旁的寬大漆案前翻找了起來。
瞧著那堆積的滿滿一漆案的竹簡與信筒子,有許多甚至連漆泥都沒有挑開,再看看自家父王/君上一個哈欠地連著一個哈欠打,太子完和春申君隻想捂臉,這是忙忘了嗎?這顯然是睡忘了吧!
“啊,君上,找到了,找到了!”
待老宦者在滿案的漆案旁足足翻找了一刻鐘的功夫總算是找到那個從趙國送來的信筒子了,他忙喜滋滋的雙手捧著信筒子與小刀片,將其恭敬地遞給了楚王。
楚王橫一手接過信筒子,一手接過小刀片,挑開筒子口前的紅色漆泥,從裡麵抽出幾張絹帛,用他的黑豆子眼從頭到尾看完,不禁撇了撇嘴。
瞧見自家父王和君上的表情變化,太子完和春申君都不禁心臟咯噔一跳,莫非絹帛上沒有記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太子完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出聲詢問道:
“父王,邯鄲來信可說了什麼?”
楚王橫不滿
地說道:
“這絹帛上除了畫著地窩子和豆芽菜,介紹了地窩子如何搭建,豆芽菜怎麼催發外,關於康平先生的事情半點兒沒寫,無趣!”
太子完和春申君聞言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裡,這說明平原君還是很講誠信的,趙國有好東西了,沒有瞞著楚國這個南麵的結盟國。
太子完眼睛發亮地說道:
“父王,這康平窩和豆芽菜就是康平先生提出來的,不如您將信筒子給兒臣,兒臣前去民間推廣,到時若消息傳到邯鄲了,說不準康平先生聽到後,知道您如此重視他琢磨出來的好物,一高興就前來楚國遊曆了,到時您不是就能親自與康平先生交談了?”
“妙啊!”楚王橫聽到長子的話,立刻將小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忙讓老宦者將信筒子交給自己的長子。
太子完拿到信筒子如獲至寶,眼睛發亮。
楚王橫又打了個哈欠道:
“完,你和春申君去推廣這,這康平窩和豆芽菜吧,寡人很忙,不要有事沒事的都來叨擾寡人,寡人年紀大了,很累的。”
“諾!兒臣知曉了。”
“兒臣告退。”
“臣告退。”
太子完和春申君忙俯身行禮。
“嗯,去吧。”
楚王橫重新坐回軟榻上擺了擺手,瞧見自己的長子和看重的臣子都退下後,熊橫就再度鑽回被窩裡,拉起被子閉上了眼睛。
“歇,等一下,孤忘記問父王邯鄲的消息是隔多久送來一次楚都的。”
太子完出聲喊住黃歇。
春申君聽到這話,也不由蹙眉道:
“殿下,那我們拐回去再問一下君上吧。”
“知完者歇也!”
楚太子心情極好的對著春申君往上挑眉。
黃歇也不由勾唇一笑。
二人轉身原路返回,萬萬沒想到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剛走到楚王寢宮外就聽到鼾聲如雷。
瞧見蓋著被子摟著養生壺睡得正香的老父親,太子完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
邯鄲城內,成千上萬的大小商賈們全都在盯著國師府——東市的食肆內。
千等萬等之中,總算是在十二月下旬等來了康平食肆上新的三種豆類新
食物——豆漿、豆花、豆腐。
這些日子以來,趙康平簡直是忙得腳打後腦勺。
上旬時,他與妻子安錦秀到市集上買回來了兩匹馬、兩頭驢子加上家中現有的一匹馬,一頭牛,前院東側靠著牆一溜的木棚子是占滿了。
為了能雜交出騾子,趙康平直接將兩匹母馬、一匹公馬與一公一母兩頭驢子養在一塊。
中院的石磨旁邊又添了兩個石磨。
八個仆人分成兩班配上兩頭驢子,在三個石磨間穿梭忙活,總算是能勉強做出供給食肆的豆製品了。
豆芽菜的火爆已經讓“康平食肆”成了邯鄲最出名的食肆。
庶民們也習慣了這個食肆買食物要限購,還要排隊,早買早得的路子。
一聽到食肆上新了,全都一窩蜂的湧來了。
豆漿有生豆漿和熟豆漿之分,盛在兩個大陶缸子裡,白嫩嫩的豆花盛在大陶罐裡,豆腐切成小塊、一小塊半斤重,整齊的碼放在竹排子上。
大虎、壯和桂基本上已經習慣在食肆忙活了,虎子維持秩序,夫妻倆一個賣,一個收錢記賬。
食肆內的隊伍早已排成長龍,從門內排到街道上。
“您需要什麼?”
壯看著麵前端著陶盆的中年人,笑嗬嗬地詢問道。
鼻尖聞到豆漿醇香味道的中年庶民眼睛在三種豆製品上掃來掃去,忍不住吞咽著口水,詢問道:
“這三種食物怎麼賣呢?”
壯握著手中的長柄大木湯勺指著三種東西介紹道:
“盛在缸裡的是豆漿,左缸是生豆漿,右缸是煮好的熟豆漿,瞧見這長竹筒了嗎?裝滿就是一升半,四口人喝是沒有問題的,一個刀幣能買兩筒子生豆漿,拿回去放進陶釜內煮至沸騰就能喝,熟豆漿因為用了柴火,比生豆漿貴些,一個刀幣隻能買一筒子。”
“豆花比豆漿濃稠,我手中的大湯勺子滿滿舀一勺差不多半斤重,四勺子一個刀幣。”
“豆腐每塊半斤,兩塊一斤,一個刀幣能買三塊,三種東西大人、小孩都能吃,都是國師用黃豆做出來的,豆腐吃著能當素肉,對身體好。”
中年人聞言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手中的陶盆不小,能裝不少東西,忙開口道:
“那我要買三塊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