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媽很硬氣,揚言要住個十天半拉月,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讓打她的那位大娘賠錢。
她也不怕打擾彆人,躺在病床上還扯著嗓子罵那位大娘,冬陽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折磨瘋了。
為了讓穆媽消停一些,冬陽洗了好幾個蘋果給穆媽吃,堵住她的嘴。
估摸著是打架打累了,吃飽喝足後穆媽倒床上呼呼睡著,冬陽得閒才有機會問穆爸發生了什麼事兒。
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兒,就是穆媽不小心聽到那位大娘背地裡說她和穆爸窮顯擺,屁大點兒事都能拿出來顯擺顯擺,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家裡多有錢呢。其實啊,他們家除了個大房子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嘚瑟的。
人家說的也沒什麼毛病,穆爸穆媽可不就這個毛病麼,愛顯擺,窮要麵子,翻開家裡的存折裡邊兒能有個幾千塊就算不錯了。
穆媽特彆生氣,她覺得大娘是在嫉妒,嫉妒他們有個出息的兒子,嫉妒他們能去大城市旅遊。她衝出去跟人家吵,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那位大娘身體壯實力氣也大,穆媽一點兒便宜沒占著。
剛了解完事情的經過打人的大娘就來了,怕他們報警態度特彆好。人家說了,住院的錢一分不會少,還會給三百塊的營養費,還要給穆媽道歉。
冬陽覺得這樣解決挺好的,可惜,穆媽不是這個想法。
推來扯去的,穆媽整整在醫院住了四天才出院。要不是醫院床位緊張人家醫生不讓她住了,估摸著她還真的能住十天半個月。
冬陽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挺硬氣的人,誰罵她她敢一巴掌打回去,誰打她她就敢白刀子捅進去,可那都是對彆人,對自己的親媽就不成了。
穆媽太難纏,她卻不能打不能罵,講道理還講不通,彆提多愁人。
好不容易能出院了,又到她去單位報到的日子。
地方上是能解決他的工作問題,不過工作並沒有多好,還不是穆爸穆媽滿心期待的鐵飯碗,就是個合同工。
冬陽覺得這樣的工作乾著也沒勁,還不如在家種地。
可彆小瞧種地的。現在種地可以領補貼,補貼的還不少,種地的成本並不高。再加上村裡中青年大多外出打工,很多耕地閒置廢棄,她完全可以把這些地低價承包過來,用安家費購置一些大型機器大規模種地,每年賺的錢肯定不比那些在外打工的賺的少。
她計劃的挺好,奈何穆爸穆媽根本不讚成。
他們覺得在外邊兒有正式的工作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沒本事的人才回家種地,他們會被親戚和村裡人笑話,以後都抬不起頭來做人。
冬陽想跟他們好好聊一聊,可每回一提這事兒穆媽就哭天抹淚跟死了兒子似的,根本不給冬陽說話的機會。
她心裡憋悶,乾脆自暴自棄的放棄那些打算按照穆爸穆媽的要求去上班,每個月領那兩千出頭的死工資。
上班一個星期,穆媽穆爸又合計著買車,說是為她好怕她每天上下班騎那麼久的自行車太累,不如買個小汽車來回都舒舒服服的。
冬陽心裡明鏡似的,他們就是看村裡好幾戶人家有汽車他們家沒有心裡癢癢呢。她手裡的那點兒安家費不被他們折騰沒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吃晚飯的時候穆爸樂嗬嗬對冬陽道:“明天周六不上班,我和你媽跟你去市裡看車,看好了咱就買回來。”
冬陽已經懶得反抗,因為反抗也沒有用。
她悶悶的應下來,悶悶的吃飯。
晚上躺在炕上,她幾次拿出手機想給張狂打電話,最後又都默默的收起手機。
她這邊煩,張狂那邊肯定更煩。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她都快被這操dan的生活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