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展昭行俠江湖,又入了開封府,他自己無暇也無心兒女私情,上頭原也有位兄長,早已結婚生子,展家二老倒也並不著急催他。
葉灼到的那一日,正是“丁月華”十八歲生辰第二天。
※
葉燃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她家小師弟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驚喜……或者說是驚嚇。
此時展昭未歸,開封府缺乏高端戰力。
她遂忽悠著白玉堂一起滿城溜達找線索,找到了線索總要大家互通探討一番的罷,於是常常領著他到開封府裡同公孫先生見麵討論案情,再偶爾不經意地讓他路過看到包大人的勤政愛民……
如今的白玉堂已經從身到心都脫胎換骨,不再是那個一心隻要找展昭(打架)的“錦毛鼠”了,他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胸懷天下,為黎民百姓請命的“白義士”!(出自公孫先生語錄)
當然等展昭回來還是要比試一下身手的——這是白五爺最後的那點兒堅持了。
總之此時他已經習慣了在光天化日之下進出開封府,也習慣了自掏腰包乾活。
葉燃在這一點上倒和白五爺是一致的,原因也很簡單,開封府實在是太窮了。
白玉堂自己是不能接受這種生活條件的,卻也敬佩開封府自上而下的這份操守,幾次欲捐銀子不可得之後,也和葉燃一起開啟了時不時就“我給大夥兒加個菜”的投喂生涯。
銀子不能收,吃好點兒總是可以的。
一段時間吃下來,就連公孫先生清瘦的臉看著都多了點兒肉出來,讓他那“中年落魄書生”的人設失色不少。
這一日葉燃同白玉堂剛自外查探歸來,正並肩往開封府衙後門走去,葉燃忽地覺得一股殺氣直奔……身邊的白玉堂而來。
她眨了眨眼,莫名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就連站在對麵三層樓上的那個柳眉倒豎,杏眼桃腮,正在朝這邊怒目而視的美貌姑娘也生得十分眼熟。
但她又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姑娘,所以……她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白玉堂,低聲問道:“你的熟人?”
白玉堂搖了搖頭,亦低聲道:“不認識。”
話音未落,隻見那美貌姑娘已經自三層樓上一躍而下,驚起四周閒人一片驚呼,她卻安然無恙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麵之上。
隨即氣勢洶洶地朝著葉燃和白玉堂兩人走了過來,邊走邊怒道:“姓楊的!你居然追到這裡來了,還說對我師姐沒企圖?”
無端背上一口天外飛鍋的白五爺:???
我是誰?這姓楊的又是誰?你是誰?你師姐又是誰?還有,這姑娘聲音怎麼有點低啞啊……
白五爺還在那裡一頭霧水以至於罕見地忘記了發火,葉燃卻越看這美貌姑娘越眼熟,遂試探著問道:“小灼?”
卻見這美貌姑娘滯了一滯,方才那股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頓時如同被戳破的水泡一般消散了去,不怎麼甘願地點了點頭,低聲叫道:“師姐……”
葉燃怔了一怔,再上下打量他幾眼,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破了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算是她這樣對小師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乍看之下都沒敢確定身份,足見他的女裝扮相有多麼過關了——甚至比因為年紀略大而骨骼輪廓偏硬朗的東方不敗更加合適。
此時隻見他眉如春山,目含秋水,怎麼看都是一位清豔脫俗的傾城佳人。
她一笑之下,這位美人卻滿臉委屈地撲了過來,抱住了她,把腦袋靠在她肩窩上,低聲道:“師姐,我好想你。”
聲音中竟帶了一絲哭腔。
聽得葉燃心頭一軟,心想小師弟從小要強,不知被什麼人——多半是係統——逼得穿了女裝,還不知道收了多少委屈,看到她自然是要撒嬌求安慰的。
遂任他掛在自己身上,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轉頭對白玉堂歉然道:“我家小師弟年紀幼小,不通世事,認錯了人,適才多有得罪……”
“小師弟?”白玉堂一臉活見鬼的樣子指著葉灼,“他他他他是男的?”
他們到底是什麼師門,一個一個都生得這麼,這麼雌雄莫辨的麼?
葉灼冷哼了一聲彆開頭,對白玉堂那張與楊逍相似的俊容十分不滿。
他雖不曾親眼見過逍遙二使的模樣,但追到倚天屠龍世界的時候也特意去尋過明教中人的小像,故而一眼便認了出來。
白玉堂:手癢,想揍!
長街西側驀地傳來一聲底氣不怎麼足的斷喝——“小妹你住手!這位不是展大哥啊啊啊啊!”
話聲末尾已經轉了哀求之意。
又有一人聲音在後道:“兆蕙你又叫錯了,是小弟啊。”
先那人苦惱道:“大哥我求你此時莫開口了。”
……
白玉堂聽出這兩人聲音有些耳熟,抬眼朝西麵望去,隻見兩個麵貌生得一般無二的俊朗青年正足下生風急匆匆地朝這邊奔來,當先那人滿臉苦色,生生將自己一張俊容擠成了苦瓜一般,不由得訝異道:“丁氏賢昆仲怎會來此?”
丁家世居的茉花村和陷空島中間隻以一條蘆葦蕩為隔,丁氏雙俠和陷空島五鼠又同是江湖中人,多年來守著自家地盤,並不曾交惡,年節之間也是要互相送禮道好的。
因而雖隻有些麵上薄薄的交情,彼此卻倒也算是個認得的熟人。
丁氏兄弟兩人尚未奔到,長街東頭卻驀地又傳來了一個清朗的男聲,亦帶著三分訝異,道:“兆蘭兆蕙,你們怎會在這裡,是來尋我的麼?”
丁兆蕙的慘叫頓時突破天際,“展大哥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