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貓鼠初相見(2 / 2)

誰知道小弟原本還好好的跟在他身後,忽地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連話也不說一句地便飛身上了屋頂,他們兄弟兩個輕功不及他多矣,被遠遠拉在了後麵。

然後莫名其妙就……現在這樣了。

丁大哥今天也很心累。

且不說丁兆蕙試圖抓住自家小弟,兩人幾乎圍著葉燃轉出了殘影,丁兆蘭在一旁紮著手勸了這個又勸了那個,中間還夾雜著同葉燃道歉的話,已是亂做一團。

白玉堂此時卻橫插一杠子,縱身躍上前,朝展昭傲然道:“你便是那‘禦貓’展昭?來得正好,來來來與你家五爺大戰三百回合,若是你輸了便要當眾叫我一聲‘白爺爺’……”

展昭聽得哭笑不得,還未來及回答,倒是葉燃一麵聽著小師弟委委屈屈地哭訴,一麵攔下丁兆蕙而不打飛他——後麵這個反倒是要格外留神,百忙之中還分了一隻耳朵聽這邊的動靜,正好聽見白玉堂放大話,遂重重咳了一聲以做提醒。

白玉堂一滯,遂悻悻然又懨懨然地改口道:“叫‘爹爹’也行……算了!你若是輸了就傳書江湖,主動把這貓兒的號給去了,免得犯我兄弟名號。”

陷空島五鼠這名號在江湖上已用了多年,然而展昭這“禦貓”字號一出便是明晃晃的打臉,若是當成無事發生,未免弱了自家威風,往後什麼人都能上來踩一腳了。

隻是白玉堂之前同葉燃打賭,掠買人口一案誰先尋到線索,對方便要應下三件事,這賭約卻是他輸了。

葉燃並未給他提什麼難為的要求,甚而也不攔著他挑戰展昭,隻請他同展昭說話時不要存心挑釁,換言之就是“好好說人話”。

白五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方才不過是習氣使然,一時失言,被葉燃提醒了之後,縱然再不情願,還是老老實實地好好說回了人話。

展昭心念一轉便已大略猜到了是怎麼回事,這“禦貓”的名號本也不是他自己願意要的,乃是仁宗觀他演武之時脫口而出,禦口親封不得不領。

心想此事若是能如此解決倒也好,遂拱了拱手,道:“江湖人皆稱白五爺慷慨俠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白玉堂聽他讚自己,觀其神情,倒純出本心,不似敷衍,也不好再冷著臉,斜眼瞥了瞥一旁的葉燃,心想我隻是履行和這人的賭約,並不是對這展貓兒服軟,倒是規規矩矩地也回了一禮。

此時在場眾人中,白玉堂生得年少華美,神采煥然,容顏冠絕儕輩,自是不必說了;展昭清蕭如竹,身姿挺拔,劍眉星眸,正氣凜然;丁氏兄弟卻又是富貴氣象,瀟灑倜儻,更難得麵貌一般無二;葉燃葉灼師姐弟……看上去像師姐妹的兩人同立在一處,又是一雙絕世佳人,容顏交相輝映。

一時之間就連他們六人所站的這處地界都如有微光籠罩,格外地明亮醒目了起來。

往來人等乃至附近住戶商鋪中人無不注目於此,更不用說從頭到尾一直都在圍觀的汴京閒人們了。

不但圍觀,甚而還興奮地交頭接耳著……

“哇!是展護衛在外麵的風流債追上門來了嗎?”說這話的人不是附近居民,話一出口就招了眾人老大的白眼。

“彆胡說,展護衛是正經人,從來不去那等地方!我倒是聽來得早的人說另一個小娘子是展護衛的未婚妻,隻是……”本坊第一包打聽錢大強說著說著便有些猶豫,“隻是為甚展護衛的未婚妻會一直抱著葉大人不放?”

“葉大人才不會奪人所愛!”

幫娘親出來買菜的小姑娘憐兒是秦香蓮的女兒,自從一家人被葉燃相救之後就堅定地站在了她這一方。小姑娘唯一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凡是葉大人說的都是對的,凡是葉大人做的都是好的。

府衙對街飲子鋪的小娘子掩口而笑,“要我說白五爺和葉大人才是最配的,年貌相當,又日日同進同出的,將來若是生了小郎君或是小娘子,必定都秀美可愛……”

“哼!那是展護衛還不曾回來,哪家小娘子能不對展護衛動心,葉大人一定也不例外!”堅持認為展護衛容貌及尊嚴均不可侵犯的是後街炊餅鋪的夥計。

一時之間,長街之上的眾人亦是爭得不可開交。

展昭在開封府任職日久,他為人謙和,行事認真,從不擺官架子,一向深得附近居民喜愛。

葉燃入主開封府後,為著開封府和包大人的安全計,亦時常在附近勘查巡視,順手幫大夥兒的忙也是常事。

最近白玉堂也時常湊了過來尋她,他手頭撒漫,又愛嘗鮮,將這附近的食肆全都光顧了一個遍。不好吃的東西他是絕不肯委屈自己吞下去的,但卻肯以自己豐富的老饕經驗逐一指點該如何改進,因而更是大得店主們的愛戴。

是以三人各有擁躉,說著說著竟還爭了起來,就連丁氏兄弟這雙陌生人,也有人議論若是他們娶了娘子,女眷當如何分辨自家相公……

圍觀眾人自覺聲音極小,隔得又遠,說話遂放肆了些,誰知展昭耳力極好,竟是悉數聽了去,饒是南俠曆事極多,也不曾麵對過這種無關生死卻極度混亂的場麵,一時之間亦不由得有些茫然。

正在此時,隻聽得“吱呀”一聲,開封府衙的後門被人推了開來,公孫先生立在門後,含笑道:“包大人還請諸位好漢進府一敘。”又朝展昭點了點頭,道:“展護衛一路辛苦,不妨先去休憩片刻。”

公孫先生在裡麵也聽了半晌牆角了,大致辨出展昭才是這團亂局的關鍵人物,遂先把他弄進來再說。

隻是他方才在裡麵聽著又是“小弟”又是“小妹”的,如今這麼一數,怎地倒是少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這群人個個容色出眾,又仿佛糾葛於兒女婚姻之事,正是汴京民眾最愛看的熱鬨之一,再在這長街上糾纏下去,隻怕明早禦史彈劾的奏折就要將官家的禦案給淹了。

公孫先生一向料事如神,但這次連他也沒能料到的是,無需等到明日早上,不過一個時辰之後,皇城司察子厚厚一疊的暗折就已經遞到了仁宗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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