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孫大人吞吞吐吐地說著,“裴大人被派來與您一同審問犯人。”
明月頓住腳步,她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都能聽到鞭打的聲音。
灰暗的牢中,裴穠手裡執著一柄鞭子,臉上掛著百無聊賴的笑容,鞭子原來的顏色已經看不出了,完全被杜有儀的血浸透。
趴著的杜有儀全身到處被打得皮開肉綻,手腳不自然地垂落著,已經被廢了。她的下巴也被卸了下來,防止她自殺。
打到現在,杜有儀像是從血裡泡了許久才撈出來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著頸側,她並不嘴硬,反而一五一十地答著裴穠的問話,但裴穠絲毫沒有心軟的趨勢。
忽然,裴穠甩了甩鞭子,浸了血以後實在是太沉重了,他招手讓人換新的鞭子。
就在這時他們之間還了隔著幾步的距離,裴穠卻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他冷冷地望了過來,穠麗的麵容在這樣的環境看起來有種厲鬼的怨毒冷然。
裴穠的眼神像是蜘蛛張開了它的網,死死地纏住獵物,在他看到明月時,臉上完美的表情明顯出現了一絲裂痕。
明月與他對視,她冷漠地注視著男人,直到裴穠斂去笑容,淡淡地轉移了視線。
他心情很不好。
連一貫偽裝的笑容都不見了,明月輕而易舉地判斷了出來,但他一見到自己就沒了笑容。
討厭我?
明月莫名其妙地又瞥了一眼裴穠,裴穠卻遲遲沒有開始審問杜有儀,他攥著銅鞭,冷白的臉上有一瞬空白,居然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先去看看孟緒吧。”
反正杜有儀這邊裴穠問起來也順利,孫大人便這麼提議道。
明月點了點頭,勉強朝裴穠點點頭之後扭頭跟著孫大人走了。
大理寺將杜有儀和孟緒安排得很遠,這是為了防止他們找到彼此之後串供或是越獄。
森冷的地牢之中,孟緒縮在角落,他身上也有行過刑的痕跡,不過沒有杜有儀這麼嚴重。
看到明月之後,他猛然趴到了鐵柵欄前,嚇了孫大人一跳。
他忙問道:“有儀她怎麼樣了?”
“現在不是你發問的時候,”明月冷冷地回著,“你乖乖將案情說出,在死前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最後一句明月是發自內心說的,孟緒誠實些,說不定裴穠能少折磨他一些。
孟緒認出來了什麼,他看著趙明月以篤定的語氣道:“您……早就知道了吧,請問吧。”
他對這位問過自己許多問題的客人還有一些印象,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被注意到了,難怪最後的刺殺失敗了。
“刺殺禮部尚書當日,你明明被請來大理寺,如何與杜有儀相識的呢?”
“大人您說錯了,在下為何那時才與她相識呢?在下與她在全縣遊學相識的。
城郊有片早年先帝建造後又廢棄的寺廟,她一般會住在那裡,我將吃食傷藥藏在酒水中,運給城郊其他酒家時順道給她。”
明月都不用催眠術,孟緒自己便說了一大堆。而原書的劇情似乎早就亂了套了,女主不知在宮中是什麼身份,男主立了他人為後。
她以後不該全信劇情了。
你為何要幫她,以至於害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