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安插了三四位侍女雜役在那位身邊,”侍衛小聲地稟告,“殿下,下一步我們……”
“殺乾淨。”燕殊說到這時頓了頓,他眼裡滿溢戾氣,“彆讓她發現,以後她府邸的每一個人都要仔細查過。”
侍衛接收到指令,默默點頭。
乾燥的停屍房內,穿著官服的老人檢查著屍體的傷處,他平時便不苟言笑,臉上的皺紋深很多。
“仲清,”刑部尚書符正喚道,他見明月低著頭還沒有反應便又多叫了一聲,“仲清,你過來看看這裡的傷口。”
“……哦,老師我在。”明月遲緩地將自己與這詞對上。
明月也才在朝廷官員們的稱呼聲之中得知原主的字,她近些日緊急查了一下自己的籍貫,生辰,順道得知燕殊的生辰就在三日後。
符正是難得的願意在停屍房驗屍的官員,他聽說新上任的女刑部侍郎頗有驗屍經驗常常叫上處理完事務的明月一起,二人以師生相稱。
明月依言過來觀察符正指的傷處,屍體頭部有挫裂創口,多成弧形。
明月又指了指屍體腰部青紫色的淤傷和左右膝蓋程度不已的擦傷。
“致命傷是此人頭部遭受鈍器重擊而死,屍體左右膝蓋均有擦傷,傷口中含細沙石礫,此人生前被殺時應該是以跪地姿勢經過一段時間掙紮。
腰部淤青,他可能是被凶手固定住腰部以下擊殺的。”
“此人死時一丈外確實有一鐵錘。”符正點頭表示對她判斷的認可。
“或許附近還有擦拭過鐵錘的布,頭部遭受重擊不止十幾下才死亡,凶手力小且應該是死者熟悉的人。”
符正重新給屍體蓋上白布,他朝明月微笑表示讚許:“這就讓他們根據線索去查。”
明月匆匆脫下手上的綢手套,走出停屍房。她還有幾個案子要審,刑部的郎官們還有幾處《梁律》的修改要刑部尚書符正和她一起商討。
這忙裡偷閒的日子她還想準備一下燕殊的生辰。
連著幾日都是陰雨連綿的日子,讓人覺得身上都發黴了。
“退朝——”燕樾身邊的老太監甩了甩拂塵,尖聲叫道。
明月整理了一下官服,跟著眾官員有序地走出大殿,幾位同僚和她一起走著,他們在半路分道揚鑣。
“……姐姐。”燕殊的聲音仿佛模糊在雨聲裡,他身著玄服撐著傘,那黑色仿佛是宣紙上拖拽出的一抹帶著水汽的墨黑。
他似乎是特地在這裡等她的,少年抿唇,綻放出一抹笑意:“姐姐今日有空來侯府嗎?我府裡進了許多蕃國的奇珍。”
他垂眸看向明月烏潤的發,她眼眸之中藏著不易察覺的期待。
明月想了想自己今日成堆的事務,慢半拍地回著:“難說,那些奇珍過些日子再看也不遲的啊,阿殊。”
燕殊麵容柔順地稱是,默不作聲地與明月同行想送她去刑部。
明月與燕殊的府邸離得不近,刑部又忙得讓明月恨不得把自己拆成兩半用,他們這幾日見麵的機會倒是少了許多
銀星終於趕來了。
刑部侍郎的府邸裡一些侍女仆從這些日子散漫慣了,好在銀星一來她便雷厲風行地上任府邸管家幫明月管人。
明月也終於可以放心地在刑部查案,刑部的建築落了雨,在遠處看灰撲撲的。
一直送女子到了刑部大門處,燕殊遲遲未走。
他討厭自己的生辰,連燕樾要賀他的生辰他都否了。今日就想著與明月在一起待一會兒,並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