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瀅見此,嘲諷道:“妹妹可是最後的體麵都不要了?強灌起來,怕是不好看。”
林菀再次看向崔瀅,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哽咽。
“妾不願死於奴仆之手,求娘子看妾數年殷勤服侍的份上,親手送妾上路吧。”
崔瀅本想啐她矯情,然而天色轉暗,太子即將離府,裴炎恐怕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趕來,需得速戰速決。
崔瀅接過藥碗,屈尊俯下身,湊到林菀嘴邊,語帶急切:“快喝。”
林菀張張嘴,似是使了全力抬起頭,卻終究無法抬起,隻能頹然倒在床榻之上。
似是挫敗自己如今的虛弱頹廢,她盈盈美眸中淚水滴滴滾落,恰如薔薇含露,楚楚動人,好不可憐。
崔瀅暗罵一聲“狐媚子”,卻也知她方生產過,確實虛脫無力,隻得又往前湊了湊,幾乎大半身軀俯在林菀上方,倆人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間。
“喝吧……啊!”
林菀驀然一躍而起,撲上來雙手死死掐住崔瀅的脖頸,咬牙切齒的在她耳旁道:“崔瀅!你也彆想好過!”
崔瀅不料在她麵前一向嬌怯溫婉的林菀竟會突然暴起,被掐個正著。
林菀瀕死前爆發的力道太過大力,崔瀅一時掙脫不開,倆人糾纏在一起朝身後倒去。
“娘子!”
一旁的婢女慌忙上前大力將林菀扯開。
挨了幾腳踢踹後,林菀逐漸力竭,眼前陣陣發黑,很快就被扯開扔到一邊,趴在冰冷的青磚地麵上劇烈的喘息,她感到一股股溫熱的暖流從身下.流出,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強烈。
崔瀅衣衫淩亂,白皙的脖頸赫然顯露出兩道紅腫的指痕,她滿麵猙獰的爬起身,指著林菀惡狠狠的道。
“賤婢!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將藥灌下去!”
婢女粗暴的將藥碗湊到林菀嘴邊,捏開她的嘴狠命將大半湯藥強灌了下去,又將她扔回地上。
苦的嚇人的湯藥入腹,腹中仿若著了一團火焰,身下的熱流流淌的越發歡快,林菀隻覺渾身發冷,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崔瀅主仆在一旁道。
“娘子,你脖頸上的傷痕如何是好?世子見了,還能相信林姨娘是死於血崩嗎?”
“賤婢!臨死還給我找了這麼大個麻煩。”
“……不過一個妾,阿家①都默許了,世子能將我如何……”
“林菀,彆怪我心狠,隻怪你厚顏無恥,勾.引世子攀附富貴,自甘下賤。”
“收拾乾淨首尾,太子登基在即,萬不可讓這等小事驚擾太子……”
隱隱綽綽的聲響漸行漸遠,林菀的意識在黑暗中緩緩沉淪,唯有那幾句話在她耳旁回蕩。
阿家都默許了……
勾.引世子攀附富貴……
大量鮮血潺潺流出,林菀渾身的溫度都被流失的血液帶走,她的呼吸逐漸變得低微,漸漸的消失不見,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過往。
她是寄居在齊國公府的孤女,是國公夫人崔氏發善心將她收留在府中。
林菀心中感激,生怕自己惹麻煩,除了跟著國公府的女郎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