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林菀睫毛微顫,心中不停的回想有關太子的信息。

齊國公裴稷與太子的生母元昭皇後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隻是元昭皇後乃是老國公原配所出,據聞與繼室所出的裴稷不親近。

隻是再不親近到底是同父的親姐弟,齊國公裴稷是太子的外家舅舅,國公夫人崔氏是太子舅母。

林菀是被崔氏發善心留在國公府,勉強算是太子長輩身邊的人,指不定太子會因此高抬貴手,輕恕她的無意冒犯……

林菀螓首微垂,緩緩道:“妾不過一介民女,幼年失怙,幸而國公夫人垂憐,收留妾在身側侍奉。今日實是妾舉止無狀,竟無意冒犯殿下,萬求殿下垂憐,原諒妾無心之舉……”

李玄照聞言勾唇微笑。

聖人剛露出口風,有意為他聘選太子妃,便有人迫不及待的要插手東宮內帷。

自幼長在國公夫人身邊的孤女?倒是投石問路的好人選。

李玄照再次垂眸,看了一眼匍匐在他腳下纖弱微顫的美人,眼眸暗了暗,隨即意興闌珊的轉過身往回走。

沉悶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林菀終於鬆了口氣,下意識的抬起頭往太子遠去的方向看去——

李玄照步履矯健,虎步龍行,身後跟隨著的宦官個個腳著烏皮六合靴,身著的朱紫色襆頭袍衫下擺施一道橫襴。

一行人眼見就要消失在花影重重的曲徑通幽處,他卻忽而在殘陽中微微回眸——

如火的夕陽中,清風襲來,花影輕輕搖曳,二人似是遙遙四目相對。

因為太子逆光而立,林菀依舊沒能看清他的容貌,又被他緊束的金冠上反射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痛,頓時眼淚婆娑的定在原地,隻能淚眼模糊的看著太子一行消失在花影深處。

她愣愣的跪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不知是為了太子竟這樣輕飄飄的放過她而慶幸,還是為她忽而死而複生而欣喜。

絳桃湊過來扶她,一邊拍著胸口一邊慶幸道。

“幸而太子寬厚,未怪罪娘子,就是可惜了那壺梨花春,夫人說了要用在宴席上招待女客……”

林菀低頭看了看身上鵝黃對襟齊胸襦裙,感受著胸膛裡砰砰跳動的心臟,又抬頭看著稚嫩了不少的絳桃,問:“如今是什麼時候?”

絳桃急著拉她起身。

“已經酉時了,我們快回去再取一壺梨花春,今日是老夫人花甲壽宴,太子都動身赴宴了,再不趕緊真要來不及了……”

老夫人的花甲壽宴?

啊,原來她回到了三年前。

國公夫人崔氏要用她釀的梨花春招待女客,她受寵若驚,提前好幾個月準備,今日挑出最醇厚的一壺送往壽宴。

然而就是在這場宴席後,裴炎酒醉,將她堵在園圃……

林菀閉了閉眼,眸中氤氳良久的淚滴終於滴滴落下,她卻笑著道:“原來是這個時候,那還來得及……”

絳桃拉著她就要往回走:“我們走快些,來得及的……”

一拉卻沒有拉動,絳桃回頭催促:“林娘子還在磨蹭什麼……”

林菀緩緩起身,拍了拍粘在衣衫上的泥土花瓣,擦掉腮邊淚珠,緩慢而堅定的將絳桃拉她衣裳的手拂去,沉聲道。

“不回去了,直接去宴席。”

她說著便扔下絳桃,直接往華燈初上的前堂走去。

絳桃急得跺腳,跑上前:“空著手去做什麼……”

林菀回答的理所當然,“壽禮前日已經送給老夫人了,如今自然要去赴宴。”

絳桃愣住,“赴……赴宴?你怎能……”

林菀步伐不停,邊走邊道,“我怎麼不能去?”

絳桃瞠目結舌,林娘子怎麼就不知好歹呢?往日府中宴席她可是都主動回避的,以她身份……

林菀是何身份?無權無勢的孤女,被夫人發善心留在國公府錦衣玉食的養了幾年,自該感激涕零,識清自己身份。

可是國公夫人崔氏為何會那麼好心的收留她?

林菀自幼與阿娘相依為命,靠著阿娘支攤子賣飲子酒水過活。

八年前的上巳節,崔氏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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