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卻換了?
中年人低聲說道:“槍準備好,跟我進來。”
下一刻,房間的門被推開,宋書堂打量著進來的中年人。四十來歲,大腹便便,卻有些憨厚老實,真是一個具有欺騙性的外貌。
中年人同樣在打量宋書堂,年紀確實不大,觀模樣隻有二十歲上下。
看上去是精瘦挺拔,麵容硬朗,乾練的板寸,顯得整個人更加精神。
“李老板嗎?”宋書堂率先開口問道。
“是我,老羅呢?”李老板順勢問。
“是說老陸嗎?”之前來的人,不姓羅,姓陸。
“可能是我記錯了,老陸怎麼不來,換你來?”
“說我年輕,麵孔生,老陸來了兩次,怕被有心人察覺。”
“當家三爺,看來很看好你嘛。”
“是龍頭大爺讓我來的。”
李老板的眼神,讓宋書堂如芒在背,他明白,自己隻要稍微說錯一句話,就會身首異處。
“你們這群袍哥,龍頭大爺,當家三爺讓人糊裡糊塗。”
麵對這句辯白,宋書堂隻是跟著笑,沒有接話。
“看茶。”李老板言罷,有人前來奉茶。
宋書堂抬眼望去,茶杯兩盞,一在盤內,一在盤外。
“請。”李老板示意。
宋書堂將盤外之茶移入盤內,後捧杯相請,口中道:“木楊城裡是乾坤,結義全憑一點洪。今日義兄來拷問,莫把洪英當外人。”
茶碗陣中的“木楊陣”,宋書堂順利度過,李老板聽罷吟詩,一同端起茶杯,低頭淺抿一口。
“什麼蔓?報報迎頭?”李老板放下茶杯,突然發問。
“虎頭頂蔓。”宋書堂卻說自己姓王。
“老陸上一次說還接了財神?”
“是接了個觀音,說票呢。”
“還敢和你們去麵子?”
“葉子官上雲頭,家裡叫票去了。”
什麼蔓,就是問姓什麼,接財神,是綁票勒贖。接觀音,被綁的是個女人,說票就是講價錢,去麵子還價,葉子官上雲頭,頭目打扮去家裡講價錢。
綁票這件事情,是老陸告訴李老板的,李老板現在用來試探宋書堂,加上黑話,出其不意。
細節上還有財神和觀音的區彆,半點不能錯。
對話到這裡,李老板揮手示意身後的人離開,他拿來紙筆說道:“寫出來?”
宋書堂也不遲疑,趴在桌子上書寫起來,一個又一個地址出現在紙麵上,寫了十幾個之後方才停手。
李老板拿起紙張看了一眼,字跡不慎工整略帶潦草,心中當下覺得正常,便立馬貼身收起說道:“王兄弟一路辛勞,先休息一下,喝杯茶。”
說完,不等他回答,就從房間之中離開。
“看好他。”李老板對門外的人說道。
“是。”門外之人領命。
宋書堂心中明白,這李老板,還沒有徹底相信自己,他隻能等著。
後背已經泛潮,內襯衣物貼在身上。
隻是他卻沒有在房間裡乾坐著,而是嘴裡不停念叨著:“四千零一十四息。”
腦海裡麵的回憶,翻騰不休。
來時路上聽到的各種聲音,接連不斷的在腦海中輪番出現,就好像是電影畫麵一樣。
“一百二十五息,提速。”
“三百六十五息,左拐。”
“四百四十四息,下坡。”
“七百五十四息,賣報聲。”
“一千五百六十五息,川劇高腔入耳。”
“二千零五息,油漆辛味撲鼻而來。”
“二千三百四十五息,新茶的濃鬱香味。”
“二千八百五十四息,殘餘焦土的味道。”
“三千五百四十一息,車子連續顛簸,路麵不平整。”
回憶的畫麵,一幕一幕,慢慢清晰,又慢慢模糊。
閉目回憶的宋書堂,眉頭忍不住蹙起,雙手緊握,強迫自己加深記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