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算計至尾。
精妙絕倫!
若非‘虎蜂’日諜身份,大可拍手以賀。
看似如今將‘虎蜂’抓獲,但其實已經輸了一頭。
得知軍統調查方向正確卻故意不撤離,硬頂著情報科的監視完成任務,這難道還不算贏?
且日軍空襲計劃李暮從必然也是近期獲得,應是在完成任務途中,得知此消息。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朱越百思不得其解!
回憶監視中所見種種,未曾發現可疑之人。
李暮從笑看宋書堂,後環顧四下將周圍人神情儘收眼底。
沒有恐懼,唯見挑釁。
“用刑吧。”見李暮從如此態度,曹硯寧黑著臉說道。
沉淥水臉色嚴峻。
摸爬滾打多年自有一套識人之法,觀李暮從便可得知刑審大概率無用。
‘虎蜂’比‘李老板’羽中田一,給眾人感覺尤甚。
聽聞用刑李暮從麵不改色對曹硯寧說道:“‘矛蟻’並非帝國軍人,你大可來試試我。”
“‘矛蟻’確實乃民族敗類,可‘金蠍’呢?他總歸是你們所謂帝國的軍人,嘴巴好像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嚴,又何須在此裝出一副雲澹風輕的模樣。”
宋書堂之言讓李暮從沒再反駁。
‘金蠍’帝國軍人中的叛徒罷了。
他‘虎蜂’會為真正的帝國軍人正名!
李暮從狂熱的眼神之中甚至開始期待刑具。
曹硯寧先開口想要用刑不假,但不過是唱紅臉的手段罷了,見此狀他反而在沉淥水耳邊低語:“‘虎蜂’現在狀態高漲,若真讓他撐過刑具,隻怕內心更加堅定,不利於我們審訊進行。”
刑具最怕受刑者撐過一次,那後續效果大打折扣。
“用刑!”沉淥水何嘗不知,但必須上刑!
不然更是毫無建樹。
用刑交於審訊科負責,眾人不再關注,沉淥水帶隊回情報科,大家集中在科長辦公室,就此事商討對策。
朱越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從負責監視李暮從到今日事發,前往橫街18號共有十二人,任務若真在其中完成,那必然是這十二人中的一位。”
正如李暮從所說,假亦真時真亦假!
可宋書堂出言打斷朱越探討說道:“我現在最想不通的問題則是,‘矛蟻’作為交通員被抓,‘金蠍’、‘沙蛛’,抓的抓死的死,電台更是被繳獲。六足小組情報通訊係統可以說是完全癱瘓,李暮從又究竟是從何處得到任務,從而導致他舍命執行?”
“任務下達時間在我們抓捕‘矛蟻’之前,因執行起來複雜困難所需時間較長,拖延至此。”朱越推測。
“如此確實可以解釋李暮從如何知曉任務,可日軍敵機空襲作何解釋?”宋書堂覺得朱越的說法僅能解釋任務,卻無法解釋空襲。
李暮從何處得知空襲消息?
“或許在我們還未盯上他之際,便得知此消息。”龍昊說道。
“可能性較小。”宋書堂搖頭。
山城地形複雜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天氣變化多端。
敵機想來轟炸需考慮氣象情報。
氣象情報時效性很短,從他們盯上李暮從到今日也有一個多星期,空襲命令不可能提前這麼多天下達。
李暮從並非知曉大概,而是清清楚楚知道幾月幾號!
這必然是有準確消息送來。
沉淥水出言說道:“山城此季節多霧不利於空襲鎖定目標,因此敵機定是掌握短期內氣象天氣,才敢於下達空襲指令,宋書堂所言有理。”
說白就是李暮從知曉空襲之事,乃是被情報科監視之後。
“一個情報小組,兩條情報交通線?”朱越皺眉。
這不符合常規。
且也與日諜情報組織習慣相悖。
“有沒有可能‘虎蜂’能聯係到其他日諜小組成員,借用他們的情報傳遞線路?”龍昊說的若有所思。
此番大家一致否定。
情報工作中不得橫向聯係乃是禁令!
不然六足小組出事,可能要多搭進去一個小組。
這個小組被搭進來,說不定又能提供第三個小組之情報,如此一來何談安全。
宋書堂寧願相信六足小組另有一條情報線路,都不信‘虎蜂’可以聯係上其他日諜小組。
“不管六足小組情報如何傳遞,歸根到底我們要找到李暮從身在家中,究竟是如何完成任務以及如何得知空襲消息,揪出與他有聯係的人,才是關鍵。”朱越總結說道。
與李暮從有聯係之人,大概率是六足小組成員。
如今‘虎蜂’不開口,其他成員未必不會開口。
“這同樣是‘虎蜂’留給我們的難題,與他見麵人員皆是文藝界舉足輕重的人物,調查難度不小。”龍昊想起已覺為難。
“先查。”沉淥水也知不容易,卻必須要硬著頭皮調查。
朱越領命下去開始著手這件事情的調查。
龍昊跟隨離開,他負責監視對這些人更為熟悉,方便配合。
辦公室內僅留宋書堂一人,沉淥水說了兩句誇獎的話。
今日若非宋書堂情報科顏麵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