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將房門關上。
陰天屋內沒點油燈顯得有些昏暗。
黎叔卻坐在窗邊借著一些亮光修鞋工作。
宋書堂上前將他手中工作奪下說道:“仔細一些眼睛,免得早早昏花不可視物。”
“我也不用盯著看,手裡摸著就能做活。”黎叔嘴上雖做解釋,但對於宋書堂搶走鞋子,並未再去索要,反而笑的欣慰。
將鞋子放在一旁坐在黎叔身邊。
看著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宋書堂說道:“今日紅岩嘴追悼會我去了。”
這事黎叔自然知曉。
可宋書堂從追悼會回來直奔他這裡,可見心裡有些不順暢。
按理來說此刻是策反拉攏的好時機。
最起碼也是好消息。
可黎叔卻沒有絲毫喜悅神色,反而麵露關心。
他深知此刻凶險,生怕宋書堂慢慢鑽入死胡同,導致日後工作中出現失誤,從而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追悼會總歸會讓人心情不順,過幾日便好。”黎叔勸慰說道。
“也不是心情不順,隻是平白無故多了一些煩惱。”
煩惱?
黎叔問道:“你還在抗日救國嗎?”
“在。”
“你還在抓捕日諜嗎?”
“在。”
“那你煩惱什麼?”黎叔臉上的笑容讓宋書堂心裡有些清明。
伸手將窗戶打開,任由風卷著雨水飄落到屋內,黎叔說道:“所以你沒有任何煩惱,你還在抗日救國,你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煩惱從何而來?”
“就如同這雨水一般,風會決定它落在屋內還是屋外,可它終歸要落下來,不會懸停在半空,更不會倒飛回於天上。哪怕一時狂風席卷將其裹挾上天,在風勢消散之後依然會重落地麵,結果是不會更改的。”
黎叔的話語讓宋書堂漸漸臉上露出笑容。
路他想自己選。
黎叔便告訴他選哪一條都沒有錯。
隻要他還在抗日救國,那就都是對的。
見宋書堂從糾結中回過神來,黎叔鬆了口氣。
他是想要發展宋書堂不假。
存著私心不假。
可他更希望宋書堂安全。
且他也不會硬要發展,他認為一切都要順其自然,哪怕宋書堂和他始終不走在同一條道路上,黎叔也不會覺得失望。
黎叔沒有變。
和最早認識的一樣。
宋書堂的笑容裡麵多了一些往日的回憶。
心頭的一些亂麻被黎叔三言兩語理順,這趟來的很有價值。
宋書堂起身打算離去,臨彆前告戒黎叔不可在陰天做活,免得眼睛受累。
隻是黎叔卻問道:“聶洪、顏清輝身份清白,你接下來打算作何調查?”
作何調查?
宋書堂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卻從未和黎叔提起,便是不想他擔心。
可如今還是被主動詢問。
可見黎叔也猜到他的打算。
停下腳步宋書堂回身說道:“我有分寸。”
“你想調查軍統局內知曉擁劍小組最後一次行動的人。”黎叔直接揭穿。
宋書堂沒有反駁。
任務出現問題必然是提前泄露消息。
可知曉消息的擁劍小組成員沒有問題。
那麼還有誰知道這個消息?
自然是局本部的人。
黎叔繼續說道:“能知曉擁劍小組行動安排的人,在局本部內身份地位必然是高層,你如此調查非常危險。”
高層中出現通敵人員。
你又在暗中調查。
對方若察覺你有此打算,想要對付你會有很多辦法。
可能在你還未意識到危險來臨之際,便已經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