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暮稚子不清楚事情真相。
所以會生出對嚴豐的懷疑。
畢竟財帛動人心,麵對巨款彆說你能不能吃下,貪念升起的時候,人是會失去理智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真若到了放手一搏的時候,你指望嚴豐擺清楚自己的地位,從而放棄對這筆錢的貪念,是不可能的。
故而梅暮稚子的懷疑是合理的。
宋書堂雖心中明明白白卻無法解釋。
坐在房間之內聽梅暮稚子說道:“布行夥計處境其實毫無活路,他不管將不將這筆錢拿出來,大概率都會遭到滅口,難逃一死。”
“所以你認為他和嚴豐合作?”
“或許最開始並非嚴豐找的夥計,而是夥計主動找到嚴豐,想要給自己謀取一條生路。”
“生路!”
“答應將錢給嚴豐,從而讓嚴豐在負責看守的過程中,給一些機會讓他逃走,那麼日後嚴豐拿到這一筆錢,夥計活命,同時嚴豐還可以解釋說,可能根本就沒有這筆錢,隻是夥計為了活命的權宜之計。”
確實如此。
嚴豐最開始確實提了一句,是不是根本壓根就沒有錢。
聽到這個推斷,宋書堂皺著眉頭說道:“嚴豐被打動了,答應放夥計一條生路,但是又擔心將他放出去,反而是將隱患給放出去,所以殺人滅口。”
“今天晚上的行動可能就是一場自導自演。”
“自導自演?”
“劉石的存在可能隻是他找的配角,幫忙證明他的清白,嚴豐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夥計活命。”梅暮稚子完全是用情報鬥爭的方式在推演,確實說的有理有據。
宋書堂此刻不好直接反駁。
顯得自己知道內情。
隻能順著梅暮稚子的話說道:“所以這筆錢可能就在嚴豐手裡?”
“極有可能。”
“他的膽子未免太大。”宋書堂說道。
“這個世道,什麼樣的人都有。”
“這樣對我們很不利。”
“夥計為什麼突然要跑,我感覺就是已經得到了可以跑的消息,不然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的想要離開,他明明知道嚴豐盯著自己。”
“所以就是嚴豐給他的暗號,讓他今天晚上跑?”
“沒錯。”梅暮稚子認為夥計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跑。
選擇今天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明明知道嚴豐盯著。
你卻還敢這樣逃離,總歸是有依仗的。
所以梅暮稚子推斷,是和嚴豐達成了一些合作。
“就算是嚴豐真的這樣做了,我們現在也很難調查。”宋書堂說道。
首先你去調查。
可能什麼都查不到。
而且還會和嚴豐的關係鬨僵。
那麼在分區,日後的日子大家都不好過。
宋書堂擔心嚴豐將自己的野心告訴李群。
嚴豐這是擔心宋書堂將自己投靠分區的消息,告訴李群。
大家互相有把柄。
前期肯定都是提防著。
但是隻要一方找到機會,那麼一定會立馬讓對方死。
這樣才算是高枕無憂。
其次就是說嚴豐也不會好好工作,對分區的影響巨大。
宋書堂和嚴豐的合作,可是關乎了很多事情。
“就怕嚴豐也是認準了我們現在不能翻臉,所以才敢這樣做的。”梅暮稚子說到。
你不能翻臉的原因你知道。
嚴豐自然也知道。
所以說不定也是他敢於這樣做的砝碼。
“沒有想到我們可能也被算計了。”
“就怕這筆錢被嚴豐好好利用,打點日本人和新政府的關係,到時候跳離特工總部,我們誰都拿他沒有辦法。”梅暮稚子已經開始想如此後續的事情了。
宋書堂最後開口說道:“不管現在情況如何,嚴豐我們肯定是沒有辦法去動的,這點毋庸置疑,隻能裝作不知情。
後續的話看對方的表現,如果真的和我們想的一樣,就想辦法將他暗中除掉。”
雖然嚴豐一死,他手下的人也不會聽命宋書堂。
對分區的工作影響很大。
但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嚴豐不死都不行,所以要壯士斷腕。
梅暮稚子覺得確實也隻有這一條路了。
沒辦法。
情報工作就是這樣,大家都會互相懷疑。
哪怕是已經拉攏過來的嚴豐,該懷疑的事情梅暮稚子也不會心慈手軟。
而且梅暮稚子的懷疑不是沒有根據。
甚至於可以說都是對的。
畢竟她說夥計為什麼今天晚上選擇逃離,那肯定是組織安排的時間。
梅暮稚子認為有人和夥計說好,這個沒問題。
而且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隻有她和宋書堂,以及嚴豐知道。
你說不懷疑嚴豐,難道懷疑宋書堂嗎?
這背後有問題確實有,梅暮稚子沒有錯。
但宋書堂隻能穩住當下的局麵說道:“暫且先這樣。”
“也彆無他法。”
就這樣兩人沒有再提嚴豐貪汙一事,而是等到第二天嚴豐回來彙報,說自己沒有找到這筆錢。
但是梅暮稚子認為嚴豐天天監視夥計。